“父親他……”後者雙手微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有些木然的接了過去。
林壁秋和杜安也是神色一變,緊張地朝那張符箓上望去。
“你說那是飛遁符,就是飛遁符嗎?你如何能證明?”林壁秋眉頭緊皺,說道。
“紫雲符紙我們當然認得出,也能看出那張符箓不普通,可這也不能說明它就是飛遁符吧?”林壁秋哼了一聲,說道。
“不錯!除非你們催動符箓,讓我們看看才行。”杜安忙附和道,神色間略有些緊張。
“這怎麼行?符箓一旦點燃符膽,就會消耗折損靈氣,這當中的損失,你們誰來賠?”白霄雲立馬反駁道。
林壁秋略一猶豫,還是咬牙說道:“我來賠,只要你證明了這就是飛遁符,我再加五枚仙玉作為補償。”
“你不怕錢多燒得慌,我還舍不得這寶貝符箓受損呢!你我各退一步,這個賭約就此作罷,如何?”白霄雲猶豫片刻後說道,他此刻已經大致相信這符箓就是飛遁符,自然不願其有絲毫損耗。
沈落聞言,心中對白霄雲更多了幾分贊許,這家伙看著玩世不恭,實則還是曉得輕重利害的。
只是他這折中的辦法一出口,反倒讓林壁秋兩人心思又轉了回來。
他們原本就覺得一個小小客卿,能帶著飛遁符過來,本身就很可疑,眼下自然是認為白霄雲手中符箓有假,不敢驗明正身。
“我看白少是心虛了吧,既然不敢試驗,還是大大方方認輸好了。”杜安心中微微一松,笑道。
林壁秋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帶著一絲挑釁,言下之意也是要白霄雲當場展示。
白霄雲眉頭緊蹙,猶豫不決。
“二公子,咱們試一試就是,反正家主肯讓我帶符過來,就是默認了你可以使用此符的。此符雖然珍貴,但五枚仙玉使用一次,也差不多了。”沈落笑了笑,說道。
“好,那咱就試試。林壁秋,杜安,你們倆也給我睜大狗眼,看好了。”白霄雲聽罷,這才定了心神,說道。
沈落隨即走上前,一手夾住飛行符,一手抓住白霄雲的手腕。
“起!”他口中一聲輕喝。
紫色的符紙上,頓時湧出一片青光,將兩人的身影包裹了進去。還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拔地而起,身形直掠高空,如仙人御風一般,朝著遠處極速飄飛而去。
白霄雲只感覺自己身體輕靈,耳邊風聲呼嘯,眼睛都給疾風吹得有些迷朦,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俯身向下望去,只見數十丈高空之下的建鄴城,好似匍匐在他腳下一般,就連極遠處高大的城牆都顯得渺小了許多。
沈落與他不同,沒有去看下方的景像,而是心神收斂,細細感受著飛行符上靈氣的消耗,和飛行的速度變化。
他此前只是在夢境中嘗試過一次,當時可是出竅期修為,如今以煉氣期修為催動,從功效上而言似乎並沒有太大差異,法力消耗也還在可承受範圍內。
巷弄這邊,林壁秋幾人還在仰頭望著半空,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竟然真的帶出來了飛遁符……”杜安喉結滾動了一下,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喃喃自語道。
林壁秋則是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可是整整十五枚仙玉,即便是對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來說,也絕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時,天上一道青光落下,卻是沈落兩人已經重新飛回,落在了兩人身前。
白霄雲手裡捧著一個食盒,打開後,裡面露出六塊擺放整齊的精致糕點,笑著說道:
“為了防止你們說我作弊,特意去城東清月齋買了他們家獨有的桂花糕,你們要不要嘗嘗?”
“你贏了。”林壁秋沒有絲毫抵賴的意思,說道。
“哈哈,認輸就好,以後見了我,乖乖叫‘大哥’。”白霄雲臉上笑意洋溢,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懷了。
林壁秋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大……大哥。”這時,一個有些別扭的聲音弱弱響起,卻是杜安已經認命,開口道。
相比於拿出十枚仙玉作為賠償,他更願意忍受這一時之辱。
“哈哈,二弟,不錯不錯。林壁秋,你可晚了一步,只能排老三了。”白霄雲聽到他這一聲‘大哥’,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朗聲大笑道。
“你想得美!我現在身上沒有仙玉,先欠著。過幾日,我就拿給你。”林壁秋臉色鐵青一片,冷冷說道。
白霄雲一聽,也不生氣,反倒有些驚喜的看向沈落,說道:
“沈大哥,還真讓你猜中了,這兩個家伙的反應,和你說的一模一樣啊。”
沈落先前觀察了一下那兩人的言行舉止,大致就將他們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了,所以知道他們會做什麼反應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他這話一說出口,林壁秋和杜安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沈落身上,兩人眼底俱是有一抹憤恨閃過,只是前者毫無掩飾,後者則隱晦許多。
“林公子,口說無憑,立字為據。”沈落對此毫不在意,笑呵呵地從背後取出早已經准備好的筆墨,遞給了林壁秋。
林壁秋見狀,頓時啞然,眼底閃過一絲憤怒神色。
杜安神情幽怨的看了林壁秋一眼,白霄雲則是偷偷衝著沈落豎起了大拇指。
林壁秋當真就墊著食盒,給白霄雲打了個欠條,然而看也未看杜安一眼,帶著一眾扈從,轉身就走。
“大……大哥,我也先走一步了。”杜安衝白霄雲尷尬一笑,而後一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白霄雲看著他們兩人頹喪的背影,心裡簡直舒爽到了極點,前半日的郁悶一掃而光。
“沈大哥,這次我對你佩服得是五體投地了!”他看向沈落,開心說道。
沈落剛想說話,神色就突然一變,一把抓住白霄雲,朝前猛跑幾步後,雙指一夾飛行符,竟是再次御空而起,飛遁離去。
他們身影才剛消失,巷弄中就人影一閃,出現了一個皮膚蒼白,身著灰袍的老者,正是先前那個林家供奉盧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