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別吵了,這次我們也不是全無所獲,探查出這山谷裡已經開啟了至少六座法陣,不能貿然進攻。”這時,陸化鳴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還不等沈落幾人進去,一陣朗笑聲忽然從大帳內傳了出來:“哈哈……幾位道友不進來,是要在外面聽牆根兒嗎?”
沈落幾人都沒有刻意隱藏氣息,不過他倒是把修為暫時壓了下去,依舊保持著真仙初期的樣子。
一進大帳,沈落就看到了面上余怒未消的七殺,和臉上堆笑的姜神天。
“沈落,你小子跑哪兒去了,先前還以為你在青丘國,害得我們投鼠忌器,一直沒敢大規模強攻。”白霄天一見沈落,掄著手中折扇,就給沈落肩膀來了一下。
“看樣子,你這小子准是去風花雪月了。”陸化鳴瞥見他身旁的聶彩珠,嘖嘖揶揄道。。
大帳裡原本緊張的氣氛,頓時輕松了不少。
“你們說什麼呢,我早就離開青丘國去天機城了,這不一聽到你們的動向,便和天機城的偃道友,還有普陀山的聶道友一同趕了回來麼?”沈落笑著解釋道。
說罷,他接著一掃帳中其他人,發現了不少中小門派弟子的身影,卻不見大宗門的弟子。
方寸山眼下還在休養生息,神木林才剛剛入世,龍宮又才歷經變故,沒有參與此事都很正常,盤絲洞作為經歷了長安禍患的親歷者,竟然也沒有派人過來。
“姜道友,七殺道友,能否將各派代表都集中過來,有些事情需要與大家商議一下。”沈落看向兩人,語氣一凝的說道。
姜神天點了點頭,當先走出了帳外,七殺略一遲疑,也跟著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又有十幾個人影跟著走了進來。
他們當中沈落都曾在衍和大會中見過,是各個中小宗門的掌門和長老們。
“諸位,今日召集大家過來,是希望大家能夠暫緩對青丘狐族的攻擊。”沈落向眾人行了一禮,說道。
一聽此言,不止是這些人,就連陸化鳴和白霄天是面露詫異之色,現場頓時沉寂了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壓抑。
“我們知道你是方寸山的修士,也在衍和大會的動亂中出了力,但是這件事的主要矛盾在於大唐官府和青丘狐族之間,還輪不到你做主吧?”半晌,一名出身松風觀的老道皺眉道。
“你說撤退就撤退,我們不辭辛苦到這裡來支援大唐,難道只是鬧著玩兒的嗎?”另有一人嘴角一咧,有些不滿道。
“你知道青丘國做了什麼,你就喊著撤退,還真是輕松啊。”又有一人譏笑道。
大賬之中,吵吵嚷嚷,越來越多的聲音,表達著對沈落的不滿。
沈落眉頭蹙起,發現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既然大唐官府是此事的主導,還是請陸道友表個態吧。”有人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陸化鳴的身上。
陸化鳴低頭沉思了片刻,看向沈落,說道:“這次長安百姓受災嚴重,大唐官府和羽靈衛的折損更是十分之大,不能,也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諸位可能誤會了,我並不是說不再追究青丘狐族罪責,只是有些事想要先與青丘國主當面對質一番,”沈落聞言,說道。
“哼!殺了我們林長老,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水淵門另一位主事長老怒道。
“你們大唐官府能屈能伸,可以撤,我們龍陽山不行,我們一定要和他們不死不休。”龍陽山的一名大髯漢子厲聲道。
“那位使者呢?有沒有將青丘國主的主張傳達到?”沈落遲疑片刻,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灰袍老者擠出人群,指著沈落怒道:“青丘國主的主張?你是指這個嗎?”
說話間,他一把扯開自己胸前的衣衫,露出的胸膛上一根根如蚯蚓般凸起的焦黑傷痕,裡面隱隱還有黑線攢動。
“這位盧長老還是運氣好的,那名使者以身煉毒,身軀炸裂的時候,周圍十數人都遭到波及,活下來的也只有盧長老一人,卻也難以祛除體內余毒。”陸化鳴說道。
沈落聽聞此言,才明白原來這些時日,竟然還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見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禍事,沈落心中也不禁升起些許怒意,只是一想到小狐狸迷蘇,他又有些遲疑。
另外,在他的印像裡,青丘國主明明是不願意挑起爭鬥的,卻不知為何會派這樣一個使者前來?她自己究竟知不知情?
“少說廢話,這次主事的也不是你,我們不用聽你號令。青丘國狐族上下沆瀣一氣,沒有一個是無辜的,還是盡早發動進攻,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大髯漢子殺氣頗重道。
“對,殺他個片甲不留。”
“今日艷陽高照,正是好時候,走,滅了青丘狐族……”
一時間,帳內盡是請戰之聲,殺伐之氣越來越盛。
“諸位,不管如何,戰端一起,我們雙方都會有更多傷亡,這絕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不如讓我進入青丘國,與他們國主面見一次,再做決定如何?”沈落略一猶豫,說道。
“不行。”白霄天當即立斷道。
“我也不同意,原先我和白霄天潛入朝陽之谷,就是為了打探你的消息,結果也差點沒能出來,裡面實在凶險莫測,你絕對不能冒這個險。”陸化鳴也反對道。
沈落無奈,只能傳音給他們兩人:“青丘狐族不止襲擊了長安,還襲擊了天機城,加上先前方寸山的禍事,你們不覺得這些背後,隱隱都有關聯嗎?”
“你是說……”白霄天聞言,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