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雲看得目瞪口呆,只能也跟著追了上去,只是速度慢了太多。
等他追上兩人的時候,就看到他們正站在自家湖泊邊緣,正凝望著冰雪覆蓋的湖面。
白霄雲走上前去,正想開口問話,目光忽然瞥見湖面冰層下,股股浪濤竟然形成了一個螺旋漩渦,正不急不緩地悠悠旋轉著。
“這是什麼?”白霄雲驚道。
“這裡湖中靈氣受到攪擾形成的渦流,我沒猜錯的話,沈落的密室就在這渦流的下方,他的辟谷破境,應該是成功了。”白鶴城面露笑意,開口說道。
“當真?沈大哥成功了?”白霄雲喜道。
“眼下他應該正在吸納天地靈氣,來嘗試凝聚法脈,只是不知道能夠凝出幾條?”白江風沉吟道。
“看這湖中動靜不小,應該至少有三條法脈,只是不知會是十二正經中的哪三脈?”白鶴城思量片刻後,說道。
“我觀沈落修行功法為水屬性,偏屬陰性,所凝法脈多半會在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和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這六脈當中。”白江風沉吟著說道。
與此同時,湖底深處密室當中,一名身形削瘦,眼窩有些內陷的青年男子,正盤膝坐於地上,其頭發披散,渾身衣衫破爛,看著幾乎與乞丐無異。
只是其一雙眼眸卻明亮如燈,閃著灼灼光芒,正是沈落。
這數月以來,他接連三次服用地陰丹,嘗試突破煉氣期瓶頸,前兩次卻均以失敗告終。
直到兩個月前,沈落服用了第三枚地陰丹後,才終於艱難破開瓶頸,將丹田內的法力由氣凝液,正式邁入了辟谷期。
而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沒能出關,乃是因為他的法脈凝聚這一步,至今尚未真正完成。
與在夢境中時大不相同,沈落凝聚法脈的過程變得極為艱難,他一開始嘗試的便是五行主水的足少陰腎經,將其自毀進而重新凝聚。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承受自毀經脈帶來的劇烈痛苦的准備,可結果卻是,不管他怎麼努力,足少陰腎經始終如鋼筋鐵索一般,絲毫沒有斷裂跡像,自然也就無法凝聚出法脈。
接下來,沈落又接連嘗試了手少陰心經和手厥陰心包經兩脈,同樣失敗告終。
他不願認輸,將十二正經全都試驗了個遍,可最終卻是沒有一條經脈能夠如願自毀,根本連承受凝聚法脈痛苦的機會都不給他。
可誰成想,當沈落抱著嘗試心態去凝聚奇經八脈中的督脈時,意外卻出現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徹底淹沒了他,他的督脈寸寸崩裂,自毀成功了。
沈落在那一瞬間明明痛苦地幾乎失去意識,心底湧起的卻是無盡的喜悅,於是他便在這痛並快樂著的矛盾中,開始了第一條法脈的重塑。
同樣的,與夢境中存在極大差距,沈落法脈重塑的速度變得極其緩慢,那種蝕骨的疼痛便被拉長了數十倍,讓他時時刻刻如經煉獄。
不過,好在還有先前凝聚法脈的經驗在,沈落對痛苦的承受能力遠超常人,凝聚的過程中也並未走多少彎路,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地凝聚出了第一條法脈。
之後,他的督脈也成功自毀,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凝聚成功。
而就在剛才,他又成功凝聚出了第三條法脈,帶脈。
密室四壁上的法陣符紋還在亮著,大量的天地靈氣從四周彙集而來,開始朝他重新凝成的帶脈中灌注而去,在他腰腹位置環繞一圈,仿佛圍上了一條藍色腰帶。
沈落雙手法訣一收,在身前做抱元狀,身前和背後任督兩脈也同時亮起,同樣有靈力朝其中彙聚而去,與腰腹間的帶脈一橫一縱,交相輝映。
他感受著體內法力的充盈之感,神識卻疲乏到了極點,這半年時間裡,他不眠不休地修煉,眼下著實已經到了極限。
以他眼下的狀態,已經不能繼續嘗試凝聚其他法脈了。
等到丹田和法脈中再也容納不下一絲法力時,沈落終於收起法訣,停止了修煉。
“看來這具身體的資質還是不行,與夢中那可真是天壤之別!”
沈落自嘲般地自言自語了一句,緩緩站起身,收拾好石匣藏入袖中,朝密室外走去。
此刻,湖畔外已經不止白鶴城三人了,不少白家客卿客卿,也都察覺到了此處天地靈氣的異常,聚集了過來。
只是眾人望向這邊的神情,多少都有些古怪,當中既有好奇,又有懷疑。
在眾人的注視下,沈落披頭散發地從假山入口走了出來。
四周一片雪白,反射的光芒有些晃眼,他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一下額頭,然後才看清周圍的狀況,一時間也有些發愣。
“沈大哥……”
只聽白霄雲一聲高喊,立即從遠處衝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沈落的肩膀。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沈落眉頭微蹙,問道。
“咱們白家又多了一名辟谷期客卿,這可不是件小事,當然得過來恭賀。”白鶴城滿臉笑意,走了上來,說道。
聽聞此言,眾人也都確信下來,沈落是真的破境成功了。
於是,不管先前是否與沈落交好,所有岸邊客卿,此刻紛紛走上前來與他道賀。
如果說,沈落當下辟谷初期的修為,還不值得他們如此恭維的話,那麼他這短短一年多的進境變化,就足以讓所有人吃驚了。
不過,沈落卻敏銳地注意到,先前與他頗有私交的謝雨欣卻不在眾人之列。
沈落也沒有多想,與在場諸人一一客套了幾句之後,才返回了自己林間的小屋。
只是沒過多久,白霄雲就帶著幾個婢女趕了過來,幫他把久未住人的房屋重新清掃了一遍,又給他添上熱水梳洗干淨。
梳洗過後的沈落,仍然顯得有些憔悴,只是比先前那副模樣好了許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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