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的血脈有什麼特殊之處?”勾魂馬面摸著下巴,詢問道。
“他身負龍血,這個我察覺得到,但是僅憑這個的話,龍元或許會進入他的體內,可也絕不會像眼下這般平穩才對。”鐘馗拂了一下胡須,說道。
“大人,您管這個叫平穩?”
勾魂馬面看著沈落倒在地上,翻來滾去好似垂死掙扎的樣子,不禁咽了口唾沫。
“若是正常情況,龍元進入普通人體內,早該排斥嚴重,那身子當下就已經炸了,他卻能堅持到如此地步,算是很不尋常了。”鐘馗說道。
說罷,他的心中不禁冒出一個古怪念頭,這些龍元莫非是那涇河龍王有心贈予的?
勾魂馬面看著沈落,瞪圓了眼睛,自然也是想不明白。
“地府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我先走一步,你在你照看著他。”鐘馗一語說罷,就已經飄然遠去了。
勾魂馬面嘆了口氣,走到一旁默默坐下,眼睜睜看著他在地上打滾,一身氣息卻逐漸從凝魂初期一路上漲,直至連破兩層關隘,進入了凝魂後期。
“呵,臭小子,再打幾個滾,是不是就該我喊你一聲前輩了?”勾魂馬面驚嘆不已。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沈落就身子突然一挺,躺在那裡徹底不動了。
他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卻發現沈落並無大礙,只是昏死了過去,這才放心。
沈落自己則只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場漫長而混亂的夢,等他醒來時,人卻已經回到了國公府邸了。
而此時?距離那一場混戰,已經過去半個多月。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棱間透射而入?打在沈落的眼瞼上?他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雙眼才緩緩睜了開來。
他下意識地遮擋了一下眼睛,而後緩緩坐直了起來,起身下了床。
推開門窗後?看到門邊立著兩個模樣嬌小的侍女?院裡還站著不少負甲守衛,眉頭微簇了一下,詢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仙師?您醒了?這裡是國公府。”一名婢女立即施了一禮?說道。
另外一人則忙告退一聲?說是要去通知程國公?而後便小跑著離開了。
沈落本想詢問一下其他人的狀況?又覺得眼前的侍女也不會知道?便關上房門,轉身回了房內桌邊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沈落暗自運轉法力,同時以神念內視自身,臉上神色頓時一變?驚叫道:
“我這法力……什麼時候?”
他這才發現自己赫然已經是凝魂後期修士了?而對於自己被龍元灌體一事?一時間卻是半點也沒能記起。
正在他驚詫之際?房門就被敲開,七八個程府的下人們,端著一疊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給他擺在了桌上。
沈落早都過了辟谷期?自然是不會覺得飢餓,可當鼻中嗅到這些飯食香氣時,還是忍不住食指大動,稍一洗漱過後,便坐下來大快朵頤起來。
“咚咚”
過了片刻,沒關的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沈落轉頭望去,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膚若凝脂的紅衣女子正站在門邊,滿眼笑意地打量著他。
“謝道友,快進來坐。”沈落裂嘴一笑,也不起身,直接招呼她進來。
“看這樣子,已經完全恢復了。”謝雨欣也不客氣,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進來,徑直在他對面坐下。
有那模樣伶俐的侍女,早已經取來了一副碗筷,給她送了上去。
謝雨欣並未動碗筷,只是斟了一杯酒水給沈落,而後才給自己也倒上,舉杯敬向沈落。
“你這是做什麼?”沈落有些詫異道。
“謝沈大哥先前的救命之恩。”謝雨欣由衷說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說起來,你之前傷勢也不輕,怎麼恢復得這麼快?”沈落聞言,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快?沈大哥怕是還不知道,距離我們赴陰間與涇河龍王交戰之時,可已經過去足足半月有余了。”謝雨欣眉頭一挑,疑惑道。
“什麼?你是說,我已經昏睡了半月之久?”沈落頓時驚呆,他對此竟然是毫無覺察。
謝雨欣正要答話,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沈小子,你可算是醒了,不然俺都要找上地府去了,那勾魂馬面送你回來的時候,說不消三日便能醒,哪想到會需要這麼長時間?”程咬金從院外一路走來,直接跨過門檻走到了桌旁,坐了下來。
“見過程國公前輩。”沈落與謝雨欣同時起身,抱拳施禮。
“坐坐坐,跟俺還客氣什麼?這次長安鬼患,你們出力不少,可都是立了大功的。”程咬金笑呵呵地說道。
沈落和謝雨欣相視一笑,又都坐了下來。
“前輩,我昏睡日久,不知城中情況如何了?”沈落開口問道。
“那就好……對了,當日陸化鳴同樣受傷不輕,他現在如何了?”沈落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
“那小子……這次實在是太逞強了,在那種狀況下用出那招,身子透支的太過厲害,稍有不慎就要傷及大道根本了。好在救回來的及時,國師親自出手,為他調養療傷,剪除了體內隱患,只是沒可奈何地跌了境。”程咬金聞言,面上流露出些許責備神情,說道。
“那他現在何處?”沈落問道。
說起來,涇河龍王最後雖然是被沈落親手所擒,最終自散龍元而亡,可要說真正擊敗他,卻還是陸化鳴出力最多。
“他兩日前就已經醒了,來看過你一次後,就閉關去了,看那樣子,實力不超過跌境之前,是不會出關了。不過倒也不用擔心,他本就天資絕佳,這次跌境對他來說,也未必就是壞事。倒是你,突然提升了個小境界,可有何不適之處?”程咬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