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南洋邪術
博格達峰上,一個步履踉蹌的人影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在雪地上,他每邁出一步似乎兩腳都重有萬斤,提起一條腿停頓了片刻然後才費勁的落下,再提起另外一條腿,又是很費力的落下,周而復始,一次又一次。
漸漸的,這踉蹌的人影朝著博格達山峰中部行進了良久之後,他的眼前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一個建築的輪廓,長長的吐了口氣,好像輕松了不少,似乎前方的那個建築就是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地。
“是到了麼?”人影輕輕拍著懷裡的一個嬰兒喃喃地說了一句。
向缺進天山,行進博格達峰,一連十幾個小時都沒有停頓始終保持著急行軍的速度,如此高強度的行進速度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體力和精力,此時沒有倒下,完全都是憑借著內心的一個信念在支撐著。
“噗通”眼看著似乎即將要到達那棟建築的時候,向缺終究是有些支撐不住了,一頭栽倒在了雪地上。
“有人麼,有人麼······人麼,人麼”向缺趴在雪地上緊緊地摟著懷裡的孩子,嘴裡不斷地重復著同一句話,他倔強地抬起腦袋,眼前出現了重影,視線模糊不清。
嗓音嘶啞而凄涼!
片刻之後,向缺到底還是支撐不住了,眼皮太沉,沉的好像是根本就支不起來了,然後很快地,雙眼就合在了一起,人混混僵僵地就睡了過去,只剩下他懷裡的完完眨著一雙雪白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兩天?向缺才睜著沉沉的眼皮從昏厥中醒了過來,他茫然的睜著眼睛努力地回憶著什麼,良久之後他霍然而驚,兩手胡亂地摸索起來。
“孩子沒事,滾過來吧”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進了向缺的耳朵裡。
向缺木然的愣住了,然後僵硬地轉動著腦袋,眼前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人影站在窗前,背著手。
那個背影很熟悉,很熟悉,向缺活了二十幾年的生涯,其中有十幾年都是和這個背影度過的。
“咳咳,咳咳”向缺干咳了幾聲,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喘了幾口粗氣後他才咬著牙說道:“在哪?”
“你要來哪,那現在自然就是在哪了”背影轉身淡淡地說道。
老道,穿著一身很普通的青色道袍,粗布的衣裳十分的不起眼,但此時愣是被他穿出了仙風道骨的感覺,面容莊肅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呲著一口大黃牙,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精神。
情感這東西果然是一劑良藥,能將一個流浪漢似的人物硬生生的給整成一個小鮮肉,你說這世界得有多奇妙?
本來,老道邋遢的不行不行的,但出了古井觀來到天山上尋找夕陽紅後邋遢的狀態一掃而光,進入了偶像的行列,前後判若兩人。
向缺挺感慨的,老道原來干淨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噗通”向缺從床上起來後忽然雙膝一彎人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後,就埋首在地,腦袋再也沒有抬起來。
老道也沒有攔著他,低著腦袋靜靜地看著向缺。
良久,老道才嘆了口氣:“你入古井觀十幾年,只有第一次拜師的時候給我跪下過,從那以後有跪過麼”
“師傅······”向缺的腦袋耷拉在胳膊裡,輕輕地叫了一聲,“叫我師傅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我算算?”
向缺繼續耷拉著腦袋,嗓音嘶啞地說道:“師傅,求您救那孩子一命”
向缺為什麼要用了個求字呢?
如果向缺是自己性命攸關的事他根本無需張嘴,更不用說什麼求字,因為他是古井觀的人,他有任何問題古井觀都得擔著,但完完別看是他的孩子,但和古井光沒有任何的關系,他要讓老道出手相救就得用上這個求字才行。
不是因為師徒二人生疏,而是古井觀從來沒有為不相干的人操心的慣例。
老道伸出手指點了點他,欲言又止。
向缺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師傅,救她一命”
老道嘆了口氣,說道:“救不救的暫且不說,我他麼就想問問你······辦事為什麼沒頭沒尾的,知道得勁不知道善後,麻煩來了,頭疼不的?”
向缺咬了咬牙,說道:“身不由己”
老道無語的點了點他:“我服了”
老道之前看見向缺和孩子的時候頓時就被驚地五體投地了,才隔了幾個月不見自己都有徒孫了?
這他麼速度略微有點讓人吃驚了!
“說說,怎麼回事”
向缺對於老道沒什麼可隱瞞的,從他和蘇荷在蛟洞裡相遇,再到他接到信息後前往美國,然後完完發病他都一五一十的跟老道坦白了。
“我去找了仲景府邸的人,也找了黔南苗寨,最後還去了一趟巫門,但三次之後這孩子身上的問題都沒有被解決得了”
老道擰著眉頭說道:“你沒找到根,怎麼解決?”
“唰”向缺頓時眼睛一亮,說道:“您看出來了?”
“看出來一點,你也是被急昏了腦袋,本來並不算太復雜的事愣是被你給弄的千瘡百孔的,你挺行啊”老道十分無語地瞪著眼睛說道:“一身本事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向缺抿了抿嘴,說道:“我是真沒看出來”
向缺就是關心則亂,如果是放在別人身上他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悟,最不濟也不至於像現在,病急亂投醫四處撒網。
也不是張懷清,多蘿茜和王忠國他們才疏學淺看不出完完身上的問題,而是完完的症狀在國內極其少見。
南洋三大邪術之一的降頭術,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內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