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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江都裡湖州不算遠,丁長生以為印千華在吃完午飯後就該回去了,但是沒想到一直到丁長生晚上去見顧青山時,居然在醫院裡正好遇到了印千華看望顧青山。
其實丁長生心裡明白得很,說是看望,其實不過是就湖州的組織工作和顧青山交個底,省裡准備換人了,顧青山病的這麼厲害,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院的,再說了在石愛國時代,顧青山一直都是站在石愛國這邊的,就連司南下也和顧青山在人事問題上有過衝突。
所以司南下肯定是不喜歡一個和自己對著干的組織部長對自己的人事調整形成障礙,作為市委書記,誰都怕,為什麼怕?還不是一個原因,政府管經濟,但是黨委管人事,這就是一個緊箍咒,任你有千般本事,我不用你,你屁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青山同志,我真是不知道你這個病這麼嚴重,我們都是老組工了,我該早來看你的”。印千華握住病床上顧青山清瘦的手,顯得很激動。
“讓組織費心了,我這病沒事,都做完手術了,靜養就可以了,印部長,我們也是老相識了,有句話我一直都想著說,但是一直都在醫院裡,沒有來得及,現在你正好來了,我也就說了”。
“你說,你說”。印千華坐在一個小凳子上,後面的仲華只能是站著的份了,屋裡其他人,包括楊曉,也都是站著的。
“印部長,我想我即便是出了院,上班肯定也是成問題了,組織部門很忙,我不能拖湖州組織部門的後腿,所以,我我想了想,還是換個崗位吧,把這個組織部長的位置讓出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也算是解脫了”。顧青山好像是思索,但是丁長生卻知道,這件事他已經謀劃好久了。
顧青山想把唐玲玲推上去,而且這件事也得到了石愛國的首肯,要是石愛國還在,這件事未必不可操作,但是現在石愛國都下台了,這件事舊事重提,不知道是不是能通過呢。
其實不通過也沒有什麼關系,唐玲玲已經在組織部站穩腳跟,接下來怎麼發展,那都是看個人造化了,再說了,決定了的事,沒有實現的多得是,石愛國都和司南下打好招呼了,在丁長生任市長助理的提名上,司南下都已經同意了,但是還沒有等到通過,石愛國就下台了,那以後這事還有沒有人提都是另外一回事,更不要說通過了。
“青山同志,你真是高風亮節啊,我還想著這件事該怎麼和你說呢,沒想到你自己倒是提出來了,這讓我們都汗顏啊,你的要求,我想組織上會考慮的,先不說其他的事,你自己退下來,有什麼要求嗎?”印千華知道,既然顧青山這麼主動地退下來,沒有條件是不可能的。
“印部長,就我個人來說,我沒有一點要求,但是在工作上,我只是提個建議,組織部的唐玲玲副部長,是我看著長起來的干部,廉潔奉公,我想,湖州缺的也是這樣的干部,而且這個干部還是個女同志,我想這也符合我們黨用人的要求,那就是在各級領導班子裡要配備適當數量的女干部,當然了,這只是我的個人建議,其他的就沒什麼了,我聽組織的安排”。顧青山喘著粗氣道。
這個時候楊曉走上前,端起來一杯水遞給顧青山,“你少說兩句,看把你累的”。
“沒事,這不是印部長在這裡嘛,我要把想說的事都說清楚,不然就沒機會了”。顧青山擺了擺手說道。
“那好吧,長生,替我送送印部長”。顧青山看著門口的丁長生說道,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原來不知道何時丁長生已經站在門口了。
“好的,印部長,這邊請,仲局長,您也過來了”。丁長生和仲華打了個招呼。
印千華看了看丁長生,沒有說話,徑直出了病房的門,而丁長生則是跟在仲華身後,一直將印千華一行都送出來醫院的大樓。
仲華依然是和印千華坐一輛車離開的,看著門口的丁長生,印千華若有所思,問道:“看來這個丁長生和顧青山關系匪淺?”
“印叔,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秘書,很厲害,青山部長是他的干爹,你說這關系能淺的了?”仲華笑笑說道。
“干爹?這年月還真是有這樣的人哈?不過要是想憑著干爹在官場混,我看也長久不了”。對於仲華的解釋,印千華不以為然。
“我怎麼聽說px那個項目好像是出了意外?”仲華沒有接印千華的話頭,而是將問題轉向了另外一個話題,丁長生是他的秘書,他不想就丁長生的問題和印千華討論個沒完,看印千華不屑一顧的神態,顯然是將丁長生歸結到投機專營的那一伙人裡去了,但是仲華恰恰知道,丁長生不是那樣的人,更干不出有奶便是娘的勾當。
“省裡對這件事有分歧,司南下彙報這件事的時候,羅書記顯得很不感興趣,您們的這位書記立馬就轉變了口風,直接說這個項目確實是不成熟,看看,這就是政治,但是我記得,你們這位書記之前可是堅定地支持者”。提起這件事,印千華對司南下的表現顯得很看不起的樣子。
仲華沉默了,對於市裡的這些變化,仲華一直都是冷眼旁觀,但是司南下的上台,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現在還看不出來,不知道自己這個財政局長還能坐多久,但是細細想來,憑自己的背景,司南下要是想動自己,也得想想吧。
“你有什麼考慮?”印千華見仲華不吱聲了,問道。
“我這個局長才坐了一年多,能有什麼考慮?考慮也是不現實的”。仲華頗有自知之明道。
“也不見得,石愛國走了,司南下上去了,湖州就空出來一個副書記?”印千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