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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長生看得出來,秦振邦這恐怕是回光返照,撐不了多久了,於是起身向門外走去,人家這爺倆肯定是有事要托付的,不過以丁長生的了解,做事審慎的秦振邦恐怕這些日子早把該交代的事情都給秦墨交代完了,但這只是自己的猜測。
“別傻了,要是能治療我早就去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
“不,爸,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我不會不管你的”。
“傻丫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活的這一輩子,值了,我倒是擔心你,不過,丁長生能來,這就說明了問題了,丫頭,你自己要把握住機會,換作他人,誰這個時候登門?我住院這段時間你還沒感覺出來?病越重,來的人就越少了,因為他們知道,在我這裡是浪費時間,所以,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丁長生這個人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秦振邦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握住秦墨的手,問道。
“明白,爸,我明白,我知道,我聽你的”。秦墨將手自己的額頭抵在秦振邦的手上,泣不成聲。
“那就好,該說的,我之前都和你說了,記住我說的話,好嗎,不要讓我走的擔心”。秦振邦有氣無力的說道。
“爸,爸……”
“去把丁長生叫進來,我和他還沒說完呢”。秦振邦喘了一口氣,微笑道。
秦墨也看出來了,秦振邦今日的情況很不好,而她又沒有聽到醫生的話,直到此時才看出來,父親這是在拼著一口氣,在交代後事,於是趕緊站起來朝身後看了看。
丁長生就站在玻璃房外面,看到秦墨示意自己進去,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但是秦墨在身邊,秦振邦不說話,只是眨眼睛,於是秦墨走了出去,一步三回頭。
“這丫頭任性,都是讓我慣壞了”。
“她其實是個非常優秀的人”。丁長生說道。
“長生,答應我一件事,一定要保護她的周全,這些年,生意上,政治上,我得罪了不少人,我要是沒留下這點錢,可能對方還不會惦記,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秦墨的安全,答應我……”
“您放心,有我在就有她在”。丁長生承諾道。
“嗯,我這就放心了,另外,我不想在這裡住了,也不想死在這裡,待會叫輛車,把我送回到四合院吧,那裡寬敞”。秦振邦有氣無力的說道。
“行,你等著,我這就去辦出院手續”。丁長生道。
“怎麼了,我爸爸怎麼了?”秦墨看到丁長生疾步出來,急忙上前問道。
“他不想住在這裡了,你先進去陪著,我去辦理出院手續,他想回四合院”。丁長生簡短說道。
“這怎麼行,還是在醫院裡方便治療啊,怎麼能回去呢?”秦墨果然是不同意,說道。
“就在你剛剛昏迷的時候,我見了醫生,他們說,沒有治療價值了,要不我在這裡守著,你去找醫生問問還有沒有別的方案?”丁長生也是怕秦墨到時候怪罪自己,所以說道。
丁長生剛剛說完,秦墨已經跑去醫院辦公室了。
丁長生又回到秦振邦身邊,但是看著秦振邦的眼珠子都不動了,於是將手伸到他的鼻孔處,發現氣息微弱,急忙摁響了叫醫生的警鈴,但是當醫生帶著秦墨等人跑過來時,發現秦振邦已經氣息全無了,於是又開始電擊,心肺復舒,但是一通折騰下來,毫無用處,看得秦墨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秦小姐,我們盡力了”。醫生折騰了一通,然後走到秦墨身邊,對她說道。
要不是丁長生扶著,秦墨早就癱在地上了,秦振邦到底還是沒有能回到四合院,死在了醫院裡,隨即就被推進了太平間。
秦墨守在太平間門口不走,丁長生只有陪著她,一直勸,一直到秦墨實在是撐不住了,再次昏了過去。
天色已晚,丁長生叫車帶著秦墨一起回到了四合院,這是丁長生知道的秦振邦在北京唯一的家,秦墨還在昏睡,這些天熬壞了,一個女人一直在盯著這事,衣不解帶,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丁長生將秦墨送回了她的房間,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樹下,北京的天很熱,要是真把秦振邦弄回來,說不定過不一天就變質了,所以還是放在太平間裡好,呆幾天舉行個追思會,火化了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長生聽到了門鈴聲,好像是屋外在有人叫門,秦墨還沒起床,於是他起身去開了門,發現門口站著七八個人,三個黑壯的保鏢,前面三個人穿著倒是很正常,三個保鏢卻是白色襯衫,黑色西服,戴著墨鏡,還有一個拄著拐棍,穿著短袖衫,但是胳膊上紋著一條龍的家伙,也戴著墨鏡,一看就是混社會的人。
“幾位找誰?”丁長生想起秦振邦臨死前說的那些話,沒想到這些人來的倒是挺快,看來消息也挺靈通。
“你是誰……”紋身男很囂張的問道。
但是被走在最面前的一個人抬手擋回去,這人很白淨,白淨的看上去好像是一個病秧子似的,而且和這麼大熱的天,居然還穿著夾克。
“小伙子,我是秦墨的三叔,聽說我哥哥去世了,過來看看她”。
“哦,那,裡面請吧”。丁長生一愣,聽說這人是秦墨的三叔,人家哥哥死了,過來吊唁一下也無可厚非啊,所以就把他們都放了進來。
幾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秦振邦的客廳,看著客廳裡的擺設,不由得嘖嘖稱嘆,丁長生此時才看出來,這好像不是來吊唁的,倒是像來收東西的,此時,秦墨從另外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
“你們來干什麼?”。秦墨的話讓丁長生一愣,這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家人該說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