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原地,殺戮之氣沉沉,白骨叫囂。
如海一般的白骨堆裡,白骨們拉扯住青鳶,興奮的啃噬著女子肌膚。
女子嬌軀早就血肉模糊,鮮血淋淋,某些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白骨。只怕再一會兒,就會被白骨們啃噬成一堆骨架子。
但是青鳶只是露出一抹無力的苦笑:“強行使馭……曼珠沙華反噬……果然一點道法也使不出來……”
這當口,又是一只白骨咬下了她肩膀一塊肌膚,鮮血四濺,青鳶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可她依然沒有能力反抗,只是把目光投向天際的方向,綻放出一抹靜然的笑意——
血腥氣惹得愈來愈多的白骨擁上來,青鳶只感到自己的意識愈來愈模糊,連渾身的痛也感受不到了。
她像虛弱的玩偶般,被白骨拖著往下載去,落下雲端,直直的栽倒了一方山頭。
墜落的撞擊讓她渾身骨骼頃刻碎裂,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眼簾閉上的最後一刻,她似乎聽到一聲“鳶姑娘?”
——這是大魏,屬於她還曾是道上二主之一的稱呼。
她心裡猛地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得幾道金光閃過,四下的白骨紛紛退散,似乎很是恐懼什麼,攜卷著黑壓壓的殺戮之氣啊,頃刻間就消失殆盡。
片刻之間,轉危為安。
四下安寧,是一處山頭。周遭灰蒙蒙的,寸草不生,只有些巨大的石塊。
微風中殘余的血腥味兒,顯示著方才一切並不是幻覺。
青鳶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正要向救自己的人道謝,就見得幾張符箓飛過來,繞著她打轉,似乎是在為她療傷。
“多謝相助……”青鳶剛一開清來者,瞳孔就不禁縮了縮,“趙……宛曜?”
趙宛曜一襲紫衫,指尖捏訣,似笑非笑的應了聲:“鳶姑娘,許久不見了。”
一抹精光劃過青鳶眸底,她拔出莫邪劍,仗劍而立,渾身迸發出絲絲縷縷的冰冷:“趙公子還是……趙欽王?”
趙宛曜朗聲一笑:“都可。本王和鳶姑娘的賭還沒結束,鳶姑娘就被一群白骨給殺死了,也未免太無趣了。”
青鳶動了動莫邪劍,劍尖上一抹寒光一閃:“你趙宛曜自立為欽王,起兵反了那昆侖仙封的李家帝皇,你難道不是這賭約的勝者?”
趙宛曜在一方石塊上坐下來,挑眉道:“我要昆侖山親自封我為帝,為我泰岳封禪。本王如今只是個王,還遠遠不夠。再說了,你青鳶日後要對峙天意的地方,可不比我輕松。這賭局,依然繼續。”
青鳶嘲諷的一笑:“若你是說我要問問青雲彩鳶是否天棄,那我可以告訴你,我早就不介意了。”
“非也非也,”趙宛曜古怪的一勾唇角:“本來,那部分記憶若是還對了人,倒是皆大歡喜。可是那人存了私心,給還給他了……不過,也怪不得他,這輪回冤孽可是改不了的。彼時你和他覆了這三界,破了這天規,本王都期待著……就算你不願,依他的性子,只怕連天規都要重新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