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讓青鳶的眸色有片刻黯然:“是,夫子,夫子——”
顧雲川嘴唇一勾,安撫似的一把將青鳶攔腰抱起:“好了,聽話。回去還要抄《白氏六帖》。”說著,就宛如珍寶般抱著青鳶往書塾回。
聽到後半句,青鳶不滿的一嘟嘴,但感受到臉頰邊男子胸膛的溫度,干淨又溫暖,讓她心底無比眷念安穩。
一抹笑意氤氳,她裝作男子有身軀似的,把頭靠在了那虛幻的胸膛:“明天,小顧的書塾放假麼?”
“救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勾惹起青鳶眸底一抹黯然。
桓夜不明所以被禁在咫尺崖,必然不是他所願。就算不明是怎麼回事,她也要親口問個明白,他是不是就這樣,退出她的視線裡。
“好。睡個好覺,明兒夫子叫你。”顧雲川從容一笑,抱著青鳶的指尖不自覺緊了緊。
二人回了書塾後,青鳶自然百般不願的被督導著抄寫《白氏六帖》,弄到子時才安歇。臨了還念叨著顧雲川早些用三生石恢復軀體。
顧雲川自然徹夜點燈,遍翻古籍,好不容易找到了法子熄燈,沒想到青鳶念著早些去救桓夜。凌晨就把顧雲川拉了起來,就回憶著錢武蓮等人去的路線,往咫尺崖某處去了。
一路上,也沒見得咫尺崖主人風引露面,沿途也沒有陣法機關,青鳶還一路背誦著所學咒語,把莫邪劍握在手心都不敢放下。總之,在進入正地兒之前,一切都順利得稀奇。
可等青鳶來到正地兒的時候,還是不禁愣了愣:“這就是桓夜被禁的地方?”
出現在青鳶面前的,僅僅是一幢花樓。
一幢和大魏樂坊青樓無所差別的花樓。而在頭頂的梨木牌匾上,則是鬥大的三字:“花間樓”。
“越是看上去尋常的地兒,越是機關重重。鳶鳶,不要離開我身邊。”顧雲川警戒的微眯眼,正要回頭把青鳶拉到自己身邊。卻發現青鳶愣在原地。
“鳶鳶?”
“花間,居然是花間樓……”青鳶的身子抖了抖,腦子裡一劃而過很多猜測,讓她都不敢回想,自己在大魏是如何對待的花間樓。
“怕了?跟著我。”兀地,顧雲川一把拉過青鳶的手。也不問青鳶為何愣住,只是用手心的溫度告訴青鳶,在她身邊。
青鳶唇角一勾,裝作握緊了那虛幻掌心,二人推門往花間樓進去。
忽地,四下笙簫驟起,有歌姬的吟唱如水飄來。青鳶放眼尋去,卻只是聽見了咯咯的笑聲,絲毫不見人影。
青鳶兀地有些頭皮發麻。可就是這一凝滯,便聽得耳邊嘶啞的男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二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驀地,一條幻影猛地撲來掐住了青鳶的脖子,冰涼的指尖讓女子瞬間小臉發紫。
危機之間,一道劍光閃過,幻影倏忽消散。顧雲川一手執著莫邪劍,一手擔憂的撫了撫青鳶頭頂:“鳶鳶,此乃生魂,來去無蹤,小心。”
青鳶猛地咳嗽了幾聲才緩過來,她接過莫邪劍,陡然間渾身一顫。
密密麻麻的生魂,身子虛幻的男子,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黑壓壓像潮水般向二人碾壓過來。
“鳶鳶自己小心。”顧雲川運起幾張符箓,當先衝了過去。
青鳶則緊緊握住了莫邪劍,眼見得一波生魂從地底湧出,欲來抱住她的腳,她兀地運起輕功,騰空一丈,在空中輕盈的打了個轉兒翻身朝下,莫邪劍如電如雷地斬殺過去。
莫邪乃上古名劍,斬妖除魔。那生魂碰到劍影自然消散無蹤。可這放佛激怒了更多的生魂,蝗蟲般的幻影瘋狂的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