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不過是不服氣白向辰把女人的地位踩的如此之低,才和他爭執起來,這會見他如此認真的問,楊柳又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而且她見著白向辰像是對什麼事情下定決心的模樣,她心裡又有點淡淡的不安,她怕白向辰說出來的話會改變現狀。
雖然自從楊柳得知白向辰和采月的事情之後,她的確是想著有朝一日要離開白家回娘家,但若是真讓她就此回娘家了,她心裡到底卻是有絲不舍,尤其此刻,眼前不停的浮現出在白家的點點滴滴。
到底是何原因,她不想多想,但暫時來說,她還是想繼續維持現狀。
是以,她想了一會,決定還是先跳過這個問題。
輕嘆了一聲,楊柳回著白向辰:“這事情以後再說,先弄清我大哥定親的事情。”
楊柳說完,便沒理會白向辰,自己一人回去了。
白向辰看著楊柳的背影,心裡萬般不是滋味,自己都不知道方才瞧見楊柳和旺生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為何會這般動氣。
其實他方才本是想問,楊柳是真的想和旺生在一起還是在意采月的事情,若是他不娶采月,楊柳還要堅持和旺生在一起麼?
按理說,他不應該有這個念頭的,這兩年他一心想著要娶采月,也一直在想法子把楊柳送回娘家。
若是楊柳自己真有了心上人,不正好是個讓他不要楊柳做媳婦的借口麼,他篤定,若是他跟江氏把這事情說了,江氏哪怕再喜歡楊柳,都斷然不會再堅持讓楊柳做她兒媳婦。
但不知為何。白向辰只要想起以後會和楊柳各走各的,心頭便像被貓的爪子一下下的撓,難受得來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反正當他看著旺生和楊柳的手交疊在一起的時候,他便覺著那是他這一輩子見過的最礙眼的事情。
這種感覺是他在面對采月的時候從未有過的。甚至等感覺過後,他都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為何當時腦子竟然有想過要和楊柳一輩子在一起的念頭。
就算此時,他心裡滿滿當當想的都是不如不要想以後的的事情,什麼他能不能娶采月,什麼以後楊柳是不是要回娘家的事情都不要再有人提起,就讓日子停在如今的階段,什麼都不要變。他和楊柳仍然是一家人,他能日日看見楊柳便是他此時最想過的日子。
楊柳回到家裡,楊滿倉他們也都回來了,一家人這會都在院子裡嘮嗑,曹氏和黃氏兩人正在院裡削紅薯。
見是她一人回來,楊滿倉笑著問:“柳兒,咋你一人,辰兒呢,不說去尋你了麼,咋沒跟你一起回來?”
楊柳往後隨意看看。回道:“在後頭,馬上就回來。
楊滿倉笑著點點頭,沒再多問。
楊柳在院子裡找了張小矮凳子坐下。坐到曹氏身邊,一邊幫著他們削紅薯皮,邊笑著問:“咱家咋這時候還有紅薯?”
曹氏揚了揚手裡的紅薯,笑道:“不是想著你這丫頭愛吃紅薯丸子麼,特意留了些在家裡的地窖裡,原想著做好就送到白家去,正好這趟你們都回來,晚上便弄些出來給你們幾個做零嘴吃也好。”
曹氏話音剛落,坐在楊柳身邊的小葉朝曹氏撅了撅嘴。假意抱怨:“娘就曉得偏心大姐,我和小草前陣子叫了好幾次。娘說啥都不肯給我們弄,說是做紅薯丸子費油。咋地大姐一回來,這也不費油了。”
曹氏瞪了她一眼,嗔道:“臭丫頭,你能和你大姐比麼,也不想想,咱家有今兒這個光景,還不都是多虧了你大姐,要不是你大姐當初自願去白家給家裡換回一筆錢,你爹的腿能治好麼,家裡人還能活下去麼?”
曹氏的這番話終於讓楊柳知道自己當年為何會去到白家了,果然是事出有因,也難怪了。
而這小葉他們卻是已經聽煩了這事情,因每回楊柳回來,曹氏都會把楊柳當年被賣去白家的辛酸史說一遍。。
見曹氏又要提起這話題說,小葉翻了翻白眼,打斷她:“知道了,知道了。”
完了,她四處看了看,低聲問楊柳:“大姐,姐夫呢?
楊柳朝外指指:“在後頭,等會就回來。”
小葉瞟了對面的曹氏和黃氏一眼,和楊柳咬耳朵:“方才你和旺生哥說話有沒被姐夫逮著?我方才想去通知你的,但被娘拉去做活了,沒來的及。”
“沒,沒事。”楊柳有些心虛的回道。
兩人正說著,白向辰從外頭走進來了,雖然方才鬧了一陣子,這會的臉色倒也不算太壞。
他走進院子,見楊柳幾人在弄紅薯,在遠處看了一會,竟然過來在楊柳身邊坐下了。
瞧見楊柳笨手笨腳削紅薯的模樣,白向辰扯唇一笑,從楊柳手裡接過刀,一如既往的毒舌:“若是都像你這般削紅薯,今兒大家都去吃紅薯皮,刀給我,我教你。”
楊柳雖有些驚訝這廝這回竟然沒發飆,但不發飆是好事,她自然不會蠢的主動去惹他。
她把手裡的刀遞給白向辰,半笑著說:“咋了,我這不是削的很好麼,皮是皮,肉是肉。”。
白向辰這廝平時在家雖是飯來張口,但做起事來還倒是真能干,在楊柳手裡怎麼都不聽使喚的紅薯到了他手裡卻是服服帖帖的,沒一會就削了一小筐。
而且削出來的皮極薄,紅薯的模樣極其好看,不像楊柳的削的像是用斧頭劈出來的一般,一個一斤的紅薯經過她的手起碼輕了半斤。
見楊柳一臉欽佩的看著他,白向辰挑眉一笑,把刀塞到楊柳手裡,告知她削紅薯的巧妙之處。
因白向辰是手把手的教楊柳,為了方便,白向辰雙手是環著楊柳的身子用雙手握著楊柳的雙手的,兩人自己不覺得這姿勢有問題,但在外人看來卻是極其親熱的。
一旁的黃氏和曹氏相對著看了幾眼,抿著唇笑笑,沒出聲說話。
教了一會,楊柳很快便掌握了削紅薯的巧妙之處,白向辰便放開她,讓她自己試著削,自己在邊上看著,一邊陪著黃氏和曹氏兩人聊了會天。
別看這廝平時對著楊柳一出口就沒啥好話,但卻把曹氏和黃氏兩人哄的樂樂呵呵。
以至於這廝走開之後,曹氏和黃氏兩人都勸著楊柳:“柳兒,我覺著辰兒這回來懂事了不少,瞧著倒是個不錯的後生,以後可得跟著辰兒好好過日子啊。”
楊柳看了走遠的白向辰一眼,小聲調侃著曹氏:“咋了,娘方才不還說要接我回來,不還說旺生在等我麼?”
曹氏嗔著瞟了楊柳一眼,道:“起初娘是以為你和辰兒關系不好才那般說的,如今看來,辰兒對你有情,你對辰兒也有意,那還想別的做什麼,倆口子好好過日子比啥都強。”
“娘,你哪只眼看著他對我有情,我對他有意了。”楊柳翻個白眼,在心裡道:我對他一點意都沒有,他對我更是無情。
曹氏笑道:“哎,在娘面前有啥不好意思的,娘是說過要接你回來,但接你回來不等於要分開你和辰兒,爹娘想接你回來的目的是想給你爭口氣,別讓你以後在白家被人編排,一開口就說你是童養媳的身份。”
關於這個話題,楊柳和曹氏已經討論過,再說白向辰正在不遠處和大瓜小瓜玩,楊柳撇撇嘴,沒出聲。
幾人在遠離隨意聊著些家裡的事情,突然一陣銳的女人哭聲從院子的門口處由遠及近:“娘,你可要給我做主啊,你不給我做主,我們都要被老二一家給打死了。”
伴隨著哭聲,只見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從門口進來,男人生的高大結實,看面相和楊滿倉有幾分相像,女人身材干瘦,皮膚略黃,此時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從外邊走進來。
楊柳先前聽曹氏說起過自己二叔和三叔的事情,這會聽見這女人的話,猜出這對夫妻應當是自己三叔楊滿福和三嬸趙氏。
瞧見楊柳,趙氏稍愣了下,隨即朝楊柳打了個招呼:“柳兒,你回來了啊。”
不等楊柳回話,她猛地朝一旁的黃氏腳邊撲過去,邊撲還邊哭喊著:“娘,這日子沒法過了,你看老二家把我們兩口子打成這樣,我家老三被老二打的頭破血流,我也被老二媳婦甩了好幾個耳刮子,你若是再不去說句公道話,我們怕是沒命見明兒的日頭了。”
趙氏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略微有些紅腫的嘴角,還順帶往她身後的楊滿福往前推了推,以便讓黃氏看清楊滿福的傷勢。
楊柳打量了兩人一眼,三叔楊滿福臉上雖有幾處紅腫淤青的地方,趙氏瞧著也和人動過手,臉上有幾個手指印,像是受了些輕傷,但和趙氏說的被人打的頭破血流的程度還是相差甚遠的,而且就這種傷勢,真沒到哭天搶地,明兒見不到日頭的地步,看來這三嬸趙氏必定不是個善茬兒。
被趙氏拉住的黃氏好似早已習慣了這種局面,她淡淡的聽完趙氏的敘述,起初沒說話,遲了半響,才半像指責又半是嘆息的出聲說道:“老三媳婦,你們為這事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消停一日成不?”(未完待續)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