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王小明感覺自己眼前一晃，進入了一個紅色的世界裡。
還是醫院，還是病房，但那種陰霾已經不見了，而且周圍恐怖的人影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並不奇怪，對於厲鬼的研究他比任何人都要深，知道自己這是被楊間強行帶進了鬼域裡。
“不知道能不能算成功，只能說我暫時解決了一只比較厲害的鬼而已，但我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源頭鬼，外面那些東西還在。”
楊間臉色凝重：“這次我們雖然贏了，但也輸了。”
他說的贏了只是贏了這一次而已，輸了，是輸了全局。
沒辦法解決那源頭的鬼，大昌市淪陷是早晚的事情，而自己這些人損失慘重，就連自己也沒有繼續和厲鬼接觸的資本了，再耗下去的話自己就算是駕馭了兩只鬼也要面臨厲鬼復蘇的危險。
王小明臉色依然平靜：“不過這也在計算之中，畢竟在我看來這成功率只有三成不到而已，你這裡面的鬼是什麼樣子？”
“是失蹤的葉楓。”張韓道。
“是麼？他身上的鬼也在？”王小明問道。
楊間道；“沒錯，簡直和葉楓一模一樣，只是更加難對付了，這東西可以肆無忌憚的駕馭葉楓身體裡的鬼。”
“看來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存在第四階段鬼嬰。”王小明道。
“第四階段鬼嬰麼？怎麼說起來之前死掉的那些馭鬼者豈不是要以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方式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馭鬼者和鬼嬰的結合體？”楊間臉色驟變。
王小明道：“按目前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怎麼避免被第四階段的鬼嬰找上？現在已經不能想辦法去對付這東西了，必須自保。”楊間道：“也就是第四階段鬼嬰殺人的規律。”
“個人推斷是......呼吸。”王小明道。
呼吸？
楊間道；“開什麼玩笑，呼吸也不行麼？”
“平常的呼吸可以，但是呼吸到了這種陰霾之後就不行。”
王小明道抬起手看了看有些淤青樣子的手背道；“這幾天呼吸這種陰霾，我的膚色正在逐漸的變成和陰霾一樣的青黑色，結合我之前對你那個同學王珊珊的調查，這是一種詛咒，類似於一種烙印。”
“經歷了鬼敲門事件之後你應該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概就是和那個差不多一個性質。”
“教授，可是全城的人都呼吸了這種陰霾，那怎麼辦？”張韓震驚道。
王小明道：“那就意味著第四階段的鬼嬰會去殺掉整個城市的人。”
“這裡是一個囚籠，厲鬼是猛獸，而我們只是被捕食的獵物，沒有人可以例外，不過第四階段的鬼嬰應該是非常少，而且襲擊別人具備很大的隨機性，畢竟一座城市的人口.....很多。”
“無差別殺人麼？”楊間臉色很難看。
王小明又道；“從第三階段的鬼嬰數量和第四階段鬼嬰的數量來對比，我猜測想要成長成為第四階段鬼嬰靠普通的進食是不行的，那些第三階段的鬼在我看來已經停止成長了，衍生出來的鬼果然還是有極限的。”
“而通過之前的第一波襲擊，這些第三階段的鬼嬰在付出一些代價的情況之下是可以消滅的。”
“所以目前看來，第三級別以下的鬼已經構不成威脅了，另外它們的襲擊是一次性的，只要擋住第一次的襲擊，接下來你不去觸發它們襲擊人的條件，暫時是安全的。”
“嗯，簡單點來講就是碰到鬼了別一邊跑，一邊叫，那樣必死。”
張韓道：“等等，教授，如果第四階段的鬼嬰不是靠普通的方式成長的，那麼是靠什麼？”
“吃鬼。”
王小明冷靜道：“被鬼嬰吃掉的鬼會被鬼嬰駕馭，同時也會讓鬼嬰成長，它們和你們一樣都是馭鬼者，只是本質不一樣而已，至於為什麼會變成葉楓的樣子，這並不重要，對鬼而言身份從來不是關鍵。”
“怎麼說來我們目前為止死掉了六位馭鬼者，也就是說將會有六只第四階段的鬼嬰出現？”張韓道。
“誰知道呢，也許會更多也說不定，大昌市其他靈異檔案中記錄的鬼也很有可能被鬼嬰吃掉，這是一場無差別的掃蕩，但結合我多年的研究，我推測，這場饕餮盛宴最後只為一只鬼准備。”
“那只從周正肚子裡爬出來的鬼嬰，也就是我視作為源頭的鬼，代號餓死鬼，不，如果那只鬼成功了或許再叫餓死鬼已經不合適了，也許得取過一個代號才行。”
“靠。”
楊間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
到是偶爾爆粗口的張韓卻是渾身一顫。
這哪裡是一場大型靈異事件，而完全是一場養鬼游戲啊。
可是就在三個人交流的時候，突然楊間神色一變，察覺到了什麼猛地看向了一個方向。
他的鬼眼之中的視野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無法看破鬼域但是楊間可以，而且陰霾阻擋不了他的視線。
“看到什麼了？”王小明道。
楊間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他看見醫院之前的那個手術室的方向有一團濃郁的黑青色陰霾湧來，像是浪潮一樣，所過之處吞掉了所有的東西，他看見牆壁在陰霾之中消失了，看見了地面在那陰霾之中消失了。
而在那陰霾的深處似乎藏匿著什麼東西。
王小明和張韓這個時候也發現了，楊間的鬼域正在迅速的縮小。
似乎被一種更可怕的東西給碾壓了回來，無法擴出去。
“快，快走，離開這裡，有東西過來了。”
張韓急忙抓住推車：“用你的鬼域送我們走。”
“走。”
楊間沒有遲疑，鬼域化作一道紅色的光順著窗外望遠處飛出，眾人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僅僅眨眼的功夫，他們三個人就來到了對面一棟幾百米外的大廈屋頂上。
“等等，箱子呢？剛才在我身邊那麼大的一口箱子呢？”張韓剛站穩腳，突然發現有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你遺漏了？”王小明看向了楊間。
楊間臉色很難看，他道；“鬼域轉移失敗了，在那瞬間箱子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看向幾百米外那醫院的某一層。
就在自己眾人待過的地方黯淡一片，漆黑的病房裡隱約一個人影屹立，在那窗戶下面，一口特制的箱子懸掛在了窗外，被一只青黑色的手死死的抓住。
那只手足足有兩三米長，從屋內延伸出來，怪異恐怖。
“被劫下了麼？”王小明淡淡道：“看來真是功虧一簣了。”
“如果不在那裡逗留一下子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張韓後悔無比。
王小明道；“也許帶著那口箱子那只鬼會找上門，到時候我們一起跟著陪葬也有可能，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沒有必要再說如果了，而且這次行動本來就是失敗了，就算是帶走了那口箱子也是失敗，影響不了大局。”
“搞不好靠著那件葉楓身上的壽衣還有翻盤的機會。”張韓有點不死心道。
“葉楓自己都已經死了，壽衣顯然靠不住。”
王小明聲音一冷：“我們缺少一個強力限制那源頭鬼的手段，不具備這一點就無法關押，那根手指是最後一個機會，用在一只錯誤的鬼身上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而且鬼燭已經用完了，制造機會的手段也沒有了，在這種情況下連靠近那只源頭鬼都辦不到。”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目前的處境。”
話雖如此，但這最後一點安慰成果都沒有取得還是很打擊人的。
“走吧。”楊間雖然也很不甘心。
但他知道王小明說的沒錯，自己和張韓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接觸那只鬼了，雖然知道剛才出現的可能就是那源頭鬼。
但是所有的手段已經耗盡了，就連自己也快拼到厲鬼復蘇的地步。
形勢太讓人感到絕望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源頭鬼是超過了第四級別的鬼嬰存在，就算是那根手指也不一定能夠釘住，直接接觸的風險太大了。
不知不覺，這靈異事件已經演變成了最為恐怖和絕望的無解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