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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 殺殺殺

少年歌行 周木楠 2584 2024-03-17 22:32

  

  九年前,暗河也有過自己的血之夜。

  那一夜之後,蘇昌河帶上了一副銀制面具,遮住了那一夜留下的傷痕,穿上一身黑袍,成為了暗河新的大家長。

  而蘇暮雨,則摘下了自己身為“傀”的面具,成為了暗河蘇家的家主。

  老一輩暗河師範、家長們在那一夜全都從人間消失了,只留下謝家的家主謝七刀。他們組成了新的暗河,一個年輕的,更加可怕的暗河。

  蘇暮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蘇昌河手上的黑氣越來越濃。

  盡管他們可以有很多的話說,因為他們曾是經歷過多次的兄弟。

  但他們也都明白,再說些什麼也沒有必要了,不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做出決定不會輕易更改的。

  

  蘇昌河猛地推出一拳,直接打在了劍尖之上。

  整柄細劍被彎成了一條曲線,蘇暮雨身子一頓,整個人躍至了空中,左手猛地一拉,十七柄飛刃掠了回來,衝著蘇昌河猛地打了過去。

  蘇昌河比誰都清楚這劍陣的厲害之處,身形猛撤,避開這些鋒銳的劍刃。

  沒有劍勢,甚至也沒有那難以言喻的劍氣,蘇暮雨的每一劍都是真真實實的劍。

  殺人劍。

  這就是蘇暮雨,掌控絕頂殺人術的冷血殺手,憑借著只是一雙手,以及手上的絕妙技藝。刀絲傀儡術在暗河算不上多麼高深的技藝,蘇家至少有三成的殺手能夠算得上精通,但百年來能到蘇暮雨這個境界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以劍為名的蘇十八,另一個人就是蘇暮雨。

  十八柄利刃凌空飛舞,露著森森寒光,就連蘇昌河也不得不佩服這技藝的絕妙,蘇暮雨已經退後了十幾步,他將手中的那柄細劍插在了地上,剩余十七把細劍開始在空中飛舞,沒有規則的飛舞,像是被神人駕馭著一般,放肆飛舞著。可實際上控制著它們的,卻是如今蘇暮雨的雙手。

  蘇暮雨已經練成了雙手刀陣術,這是當年的蘇十八也不曾習成的。

  蘇昌河眉頭微微一皺,就連他也不曾知道這件事,這些年來,即便是他,也不曾了解過蘇暮雨真正的實力。

  然而蘇昌河望著那空中的森冷劍舞,感受著越來越洶湧的殺意,那些飛劍卻只是繞著他旋轉著,並沒有真正發起進攻。

  直到蘇暮雨手輕輕地沉了一下。

  終於,一把細劍朝著蘇昌河刺了過去,而蘇昌河也動了。他長袖一揮,渾身真氣猛地暴起,他就在原地,一拳接著一拳地揮出。

  剎那間,清脆的金屬聲響起,斷劍飛揚。

  蘇昌河冷笑:“蘇暮雨,你還是不能夠了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那引以為豪的殺人術,不過只是雜耍!”

  那一個瞬間,蘇暮雨仿佛看到了兒時的蘇昌河。

  那時蘇昌河還是個倔強的少年,在師範的劍下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師範說:“你就是這麼一個沒有天分的廢物。”蘇昌河搖頭看著自己的師範,眼神中充滿狠戾:“你現在比我強,有資格叫我廢物,但總有一天,我會把這兩個還給你。”

  蘇暮雨輕嘆了一聲,眼神忽然就變了。

  那種淡漠忽然消失,被一股熾烈的殺意所充滿。

  蘇暮雨用力地一扯左手,而後突然松開了手。那些飛舞在空中的細劍突然失去了支持,像是暮雨一般,傾灑而下。蘇暮雨揮著手中的劍,朝著蘇昌河一躍而去。

  蘇昌河長袍猛地被一陣狂風掠起,他一驚,望向蘇暮雨。

  這股風是劍風,而這股勢,是劍勢!

  蘇昌河忽然有些恍惚,仿佛他身處在一處荒野之中,那裡一片虛無,只有一棟小木屋,執著傘的男子沉默地站在那裡,抬頭望著雨絲一串串地落下來。

  蘇昌河曾對蘇暮雨戲言:“為什麼每次見你,我都感覺天要下雨,四周一片荒蕪?”

  當時的蘇暮雨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太多。

  但是此刻蘇昌河終於知道了,這是蘇暮雨在修煉自己的劍勢,他雖然一直以殺人術自居,但是內心深處,或許也曾把自己當成過一個真正的——劍客。

  劍客蘇暮雨。

  蘇昌河閉上了眼睛,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這麼早就用出這一招。雷家堡一戰,他吸取了唐門老爺子的內功要喂養自己的閻魔掌。雖然最後吸取的內力,十之只能存一,但蘇昌河仍漸漸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發生著一些微妙的變化。

  但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樣的變化。

  李寒衣曾在和他們的一戰中近乎入了神游,最後走火入魔。

  趙玉真殺唐門三老,傷兩位殺主,逼退他的那一劍,分明已是神游境界,但是最後卻死於一根梨花針。

  而剛才洛青陽也突然破境,卻很快就幾乎失去神智,重傷之下比起之前還要更加脆弱。

  神游玄境,既然是巔峰,那麼巔峰之上,必然有他不知道的禁忌。

  可既然蘇暮雨已經拿出了他最後的殺招,那麼蘇昌河也不得不用出他最強的一掌。

  “一瞬入神游,一瞬歸天境。”蘇昌河默念了一句後,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掌推出!

  就連前任大家長都不曾揮出過的閻魔掌,九成功力。

  蘇暮雨平靜地看著手中的長虹劍在蘇昌河的掌中寸寸斷裂,輕嘆了一聲:“今日,敗在你的手中了。”

  蘇昌河冷笑了一下:“當初是你把大家長的位置讓給我的。”

  蘇昌河撤劍猛退,蘇昌河一掌將他打飛出去,蘇暮雨摔倒在地上,胸前血流不止,他勉力想要再度拔起來,蘇昌河卻腳輕輕一點,將地上的一柄斷劍踢飛起來。

  “生於劍,也死於劍。你脫下了殺人者的偽裝,那麼就作為一個劍客死去吧。”蘇昌河手指輕輕一彈,斷劍衝著蘇昌河飛了過去。

  卻聽“叮”的一聲,斷劍被一柄忽如其來的飛劍打退。

  蘇昌河猛地抬頭。

  只見無雙坐在屋檐之上,邊上的無雙劍匣放肆地敞開著,他晃悠著雙腿,對著躺在下面的蘇暮雨幽幽地說道:“大叔,我就說你是一個劍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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