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角不是沒有法律的混亂之地,更不是硝煙彌漫的戰亂區,這裡有規則,有約束,所以蘇天御決定襲擊營救桂孟雄的軍情人員,也是自己承擔了極大的風險的。
這槍一開,往小了說,是襲擊掛銜的軍情人員;往大了說,那就是它區武裝人員,公然攻擊老三角的部隊軍官,可以上升到政治外交事件。
這個事一旦要被挑開,被發酵,那可能小平西王都沒有理由去救蘇天御。人只要被摁在了老三角,一定就是等死的局面了。
所以,蘇天御沒辦法,要做就只能做絕,不能讓對方抓住任何把柄。
其實,蘇天御選擇這麼干,也是沒有辦法的。他已經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桂孟軍身上,一旦他贏不了,那前期的所有投入就都打水漂了。
為什麼一定要留下桂孟雄和吳子良?那是因為他倆在桂家的集團裡是有影響力的,這倆人要跑了,回頭一被泰正康操控,那就可以繼續拉攏桂家的牆頭草,外戚,繼續搞分裂搞分家。到那時桂孟軍腹背受敵,還是會有翻車的危險。
綜合以上原因,蘇天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選擇連營救人員一勺燴了,徹底扼殺了泰家滲透桂系集團內部,暗中挑撥內鬥的想法。
……
胡同內。
蘇天御等人干完活,又仔細地清理了一下現場,這才帶著吳子良離去。
眾人溜了之後,也沒有返回物資工廠,更沒有去找桂孟軍,而是直接趕往了藏身地點,等待桂家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另外一頭,桂氏貿易集團總部。
桂孟軍坐在會議室的首位上,體態輕松地把玩著手機,也不搭理前來參加會議的高層,親屬。
此刻會議室內,有桂孟軍的嫡系人馬,也有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派系,更有那些剛剛被綁來的造反派家屬成員,總之人數不少,足有四十多號。
安靜,短暫的安靜後,一名青年邁步走進了室內:“總裁,物資工廠的暴亂已經結束了,警務署,防暴署都去人了,老爺子沒事兒。”
“啊,我知道了。”桂孟軍頭都沒抬地回了一句。
屋內眾人有的面露笑意,有的表情緊張,更有的已經嚇得臉色煞白。
桂孟軍歪著身子坐在寬闊的老板椅上,右肘拄著扶手,體態慵懶。
又過了一小會,炮哥手下的一名兄弟邁步進屋,聲音沙啞地繼續說道:“總裁,警務署那邊傳話,說桂孟雄死了,不知道被誰開槍打死在了河東郊區的一處胡同裡,目前已經有警員趕過去了。”
桂孟軍聞聲抬頭:“啊,死了?”
“是,警署一位副署長給的消息,應該是很准確的。”男子用肯定的語氣回了一句。
“唉。”
桂孟軍長嘆一聲,緩緩放下手機說道:“太可惜了,我還想見見他呢。”
話音落,屋內異常安靜,連左右兩側高層的呼吸聲都是那麼的清晰。
桂孟軍插著手,臉頰上泛著微笑,雙眼緩緩掃視過屋內的高層:“有的時候啊,這假的能試出來真的。我在海上出事之後,有落井下石的,有扒門觀望的,甚至還有想弄死我全家的。呵呵,我自以為過去待諸位不薄啊,可沒想到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
眾人沉默。
“在座的各位,有很多人跟我都是親屬關系,但血緣之間的聯系,可以讓我們變得更近,也可以讓我們在發生矛盾時,變得仇恨更深。因為親人之間的背叛,才是最赤落,最難以原諒的。”桂孟軍臉上的笑意緩緩飄散:“以前是我手軟了,今天咱們換個規則。”
桂孟軍緩緩起身,背手看著眾人,低聲說道:“我找了經濟犯罪調查署的人,現在樓下有四台可裝上百人的客車,在等著抓人。我不知道該讓誰上去,該讓誰的後半生在監獄裡度過,所以還是由你們自己決定吧。這個會議室的門,一會我會讓人鎖上,你們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早上九點結束,誰檢舉揭發的人最多,誰就可以不用上車。只有二十個名額,你們要抓緊時間啊。”
會議室內,那些牆頭草,那些參與造反的高層家屬,此刻全都愕然地看向了桂孟軍,眼中充滿了驚恐。
桂孟軍說完後,轉身看向秘書:“熬夜做事,挺辛苦的,給他們弄點咖啡吧,公司請客。”
說完,桂孟軍陰著臉轉身離去,而那些支持他,力挺他的高層,也是得意洋洋地起身,用蔑視的眼神掃視著忐忑的那群人,飄然離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靜的會議室內,突然有人喊道:“他這是在挑撥離間,讓我們互相撕咬。我們都不寫,都不說話,我就不信他能把所有人都送進監獄!如果那樣的話,集團也崩了。”
“你說得對!”旁邊的一名中年,已經拿起紙筆,敷衍著附和了一句,趴在桌上就開寫。
大約五分鐘後,室內再次安靜,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拿著紙筆,埋頭苦寫。
“踏馬的,說好一塊干,現在反倒互咬了?都寫是吧?!那我也寫,大家都玩完唄!”最先說話的那名中年也不再堅持了,寫得比誰都狠,並且有理有據,有調查方向。
……
樓下。
桂孟軍彎腰坐上了汽車,副駕駛的青年回身衝他說道:“於明要和您通話。”
“不通了。”桂孟軍毫不猶豫地擺了擺手。
邊境線附近。
跟著桂孟雄,吳子良一塊造反的七八名桂系集團高層,高管,集體跪在了地上。
旁邊,一名邊匪的領頭人,吸著煙,直接擺了擺手。
“砰砰砰……!”
槍聲作響,七八名高層全部中槍身亡,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車內。
桂孟軍撥通了蘇天御的電話:“你弄桂孟雄的時候,順利嗎?”
“不順利,”蘇天御搖頭:“有人接他。”
“哪的人?”桂孟軍問。
“說是搞軍情的。”
“……!”桂孟軍想了一下後,立即語氣嚴肅地問道:“處理得干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