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舞、雨仙兒、蘇婉玥、杜月妃、秦墨濃、秦若涵、王金戈,甚至是洪萱萱……
這一張張傾國傾城的面孔,都一一浮現在了陳六合的腦海中,且是那般的清晰生動!
他真的很想她們,他不知道她們現在過的都好不好,但想必,也不會太好吧。
沒有自己在的地方,她們有怎麼能夠踏實安心呢?她們又怎麼能夠真的開心愉悅呢?
陳六合心中蔓延著濃濃的愧疚,他虧欠所有人的,她們的命運,仿佛都在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發生改變!
她們所承受的一切,本都不是她們應該去承受的,而是自己強加給她們的……
陳六合的心口都有些發堵,他恨不得飛到她們的身旁,為她們擋風遮雨,為她們蕩平一切麻煩。
可奈何,他沒有那個能力,他現在都自身難保。
他也很清楚,若是真的想做到他想要做到的,唯有讓自己的實力不斷增強,直到成長到那個舉世無敵無人能夠撼動的地步才行!
陳六合深深吸了口氣,雙拳都死死的攥了起來,雙目中有厲厲勁芒爆閃,那是一種堅定與決然!
他不能死在這裡,不管他腳下的路有多難走,他都要咬著牙關走下去,他都要讓自己活著。
他的命,早就已經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了,而是屬於很多人的。
他背負著使命與層層枷鎖在前行!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得活著!
他還要活著回去見她們,他還要活著回去面對一眾太上家族。
他還要回去把二十多年的真相統統揭開,他還要親自滅了太上家族,為慘烈的陳家報仇!
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也是他必須要去做的。
他活著,也許就是為了復仇!
當然,他還要用性命去保護那些他必須保護的人兒。
這兩者之間,都是一個目的,毫不衝突。
就在陳六合思緒連篇要往遠空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異響,陳六合心中一驚,回頭看去,卻是奴修慢慢的走了過來。
陳六合笑了笑,道:“老頭,醒了?”
“醒了。”奴修來到了陳六合的身邊,道:“讓你喊我一聲老師或者師父,就有這麼難嗎?”
“拜師禮都行了,何必還要在乎怎麼稱呼?更何況,這些稱呼,放在心裡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陳六合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道。
奴修失笑的搖了搖頭,不等他開口說什麼,陳六合就道:“怎麼樣?好些了沒?”
“好多了,恢復了個五六成吧。”奴修說道:“當然,在這方面我這個糟老頭子可比不上你,誰都知道你們陳家血脈生命力逆天頑強。”
陳六合聳了聳肩,奴修歪頭看著陳六合,道:“怎麼了?觸景生情了?想那些纏身的俗事?”
陳六合輕嘆一聲,說道:“在這一點上,我不如您老人家灑脫啊,能讓我牽掛思念的人和事太多了。”
“你這才叫人生,像老夫這樣無親無故無所掛念的人,到頭來,都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了。”
奴修輕聲說道:“說實話,當初要不是你從天齊山誤打誤撞把我放了出來,我都已經當我自己死了,我也已經做好了在那裡被囚禁終身的准備!”
“你活著,可以讓你的敵人感到恐懼啊!誰讓你不好受,你就讓誰不好受,這不也是一種樂趣嗎?”陳六合半開玩笑的說了句。
奴修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燦爛,道:“有趣,這種說法有趣極了,但的確很有道理,你說的沒錯,誰讓我不好受了,我就讓誰不好受!”
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唇,下意識的摸了摸兜裡想掏根煙出來過過癮,卻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訕訕一笑,道:“老頭,跟我說句實話,這一次我們來黑獄,你有什麼計劃。”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們的目的地是黑天城!”奴修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有沒有留有底牌,關鍵時刻能保命的底牌。”陳六合說道。
奴修道:“為什麼這麼問?”
陳六合說道:“憑借我們這些人現在的實力,真的遇上了危險的時候,怕是很難應付得過去啊。”
“富貴險中求的道理我早就知道,並且非常清楚,但我真的不想把命丟在這裡,我相信他們也是一樣的。”說話的時候,陳六合看了一眼山洞方向。
頓了頓,他把目光落在了奴修的身上,接著道:“你在黑獄中,可是有仇人的,聽只言片語的意思,你當初四處橫推,得罪的人還不少呢。”
“以你當年的高度和實力,能被你得罪且還能活到今天的,那一定是埪怖至極的巔峰強者了,我們要是被他們給盯上的話,想不死都難。”
陳六合聲音輕緩,道:“所以,我才問問你,有沒有底牌呢?”
“你覺得呢?”奴修笑著反問。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你把我們帶來,絕不是讓我們來送死的!哪怕這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但絕對不會是十死無生。”陳六合篤定的說道。
“既然你心中都已經這麼清楚了,那何必還要在問呢?”奴修說道。
“畢竟,沒有得到明確答案的猜測總歸是讓人心中沒底啊。”陳六合嘆了一聲。
奴修看了看遠空,道:“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你說的,我們並非命如紙薄之人,會吉人天相的!況且,你腳下的路,那般難走,來不來這裡,最終都是九死一生,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聽到這話,陳六合愣了一下,旋即自嘲一笑,他摸了摸鼻子道:“你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放心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沒辦法活著離開這黑獄了,那也一定是老夫死在了你的前頭。”奴修拍了拍陳六合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