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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舉頭四顧,看見李琛堅定不移地按著反對票的按鈕,和冷眼旁觀的魏東嫻成單刀之勢。李明知道,無論如何,李琛都會想盡辦法趁早離開基地,趁著疫情還沒有公開出去。
飲用水被投毒已經是內部確認的事實,李明非常確信自己體內或多或少沾染了不干淨的東西。他的未來很燦爛,他的青春還很長,所以他絕不想轟轟烈烈地與基地共存亡,就像李琛一樣。
“我覺得應該分情況研究。”李明舔了舔干澀的嘴唇,不敢看魏東嫻的眼睛,低頭提議:“在座的六個人作為最高議席,擔負著運籌帷幄的重責,不能等閑視之。所以我贊成封鎖基地,但是要求防疫組介入,用無菌隔離專機送六人團赴京作隔離體檢。”
“基地怎麼辦?”魏東嫻覺得李明簡直在胡扯。
“可以設置代理執行官的職位,分別由黎塞留和維內托擔任。重要決策由六人團遠程授權,基地仍然會保持正常的秩序。”李明展開想像的翅膀,充滿期待地發揮主觀能動性。
李琛一聽,精神百倍地舉雙手贊成:“這個辦法能夠折中處理,取長補短,非常好!我贊成。”
魏東嫻一腔憤慨淤積在胸中,想將這兩個男人罵個狗血淋頭,卻不知從何罵起,閉目克制情緒道:“第一,這個提議違反體制。【ㄨ】如果遠程遙控可行,那麼三年前,最高十人團議席就沒有理由成立。第二,你們他媽到底算不算男人?”
李琛愣住了,露著牙齒合不上嘴,手按在桌上,錯愕地望著粉面薄怒的魏部長。
“你們這些霸道的臭男人,吹牛時指點江山,商量時獨斷傲岸,如今出事兒了,禍及自身了。一個個絞盡腦汁推卸責任,花言巧語獨善其身,露出的這幅嘴臉,還沒宋丹這個女人有擔當!李明。你聽聽你自己都說的什麼話?你擔負運籌帷幄的重責?這是你們臨陣脫逃的理由嗎?這是你貪生怕死的理由嗎!嘴上滔滔不絕,胸中卻無一策,呸!”
魏東嫻仿佛積壓了千千萬萬對男權的微詞,一口氣痛快淋漓地罵出來:“男人這麼嬌氣,就別怪女人爺們!李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不講第二遍!”
李明閉上眼睛,絕望地按下了贊成票。他不想當孤家寡人,他不能自毀長城。
李琛腿一軟,頹然跌坐在椅子裡。魏部長美目一瞟,橫眉冷對地宣布:“正式啟動三大封鎖,基地只許進入,不許退出。馬部長,各大管道立刻拉閘關閥。防疫中心已經調集資源對周邊縣市實施防疫布控。戰鬥部、稽查隊、執法隊繼續全天候搜查基地,使用熱成像儀和紅外遙感武器肅清各層各區的敵情。務必揪出潛伏的敵特。各位,”
魏東嫻十指按桌,鏗鏘有力地動員士氣:“指揮員永遠和戰鬥員奮戰在第一線,我們同生共死,定能共渡難關。最高議席誓與棲鳳基地共存亡!”
馬部長和孫建龍繃著臉站起來,望著義無反顧的魏東嫻,緩緩抬手敬禮,不約而同地鄭重說:“奉命。”
梁非凡昂頭軟在皮椅裡,像具僵屍一樣毫無反應,渙散的視線茫投在天花板上。失魂落魄地接受了與基地共存亡這個事實。
魏東嫻無言點頭,抿唇收拾好厚厚一沓會議文件,抱在胸前,輕輕說:“散會。”端莊昂然地離開會場。
李琛余恨未消地攥拳捶在桌上:“這個女人!她一直對總理的包辦婚姻頗有微辭。現在來報復社會了!”
馬部長凝視李琛,譏諷地嘲笑他,然後嚴肅糾正:“將門虎子,是家國之幸。”意味深長地盯了李琛一眼,收拾文件匆匆離去。供水管道出了問題,維修員殉職未歸。留下很多麻煩,加上奉命執行封鎖,接下來他會是基地裡最忙碌的人。
孫建龍和馬部長走了,梁非凡才突然一動,像詐屍似的蘇醒過來,目光投在失魂落魄的李明身上:“李副部長,你本應該是魏部長跟前最得意的人才對,怎麼忽然惶惶如喪家之犬?”
李琛耳朵一豎,不吱聲地靜聽。
“曹操對司馬懿可是有知遇之恩,你可別忘了司馬家是怎麼奪了曹魏的天下。”梁非凡搖搖晃晃站起來,耐人尋味地長吟嗟嘆,“狼顧之鬼永難駕馭,縱有提拔之恩,難免三馬同槽啊。李明,你好自為之吧。”
梁非凡枯槁的黑影飄飄蕩蕩地消失在大門外。李琛把燈一關,把李明拋棄在黑漆漆的會議室裡。李明獨自低頭坐在巨大的會議桌前,耳裡回響著魏東嫻的厲斥和梁非凡的尖笑,心中埋下了酸楚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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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表基地的直升機停機坪上,三架狼狽不堪的武裝直升機緩緩落下挺穩,“噠噠”飛轉的巨大旋翼緩緩減速,狂風漸滅時,灰頭土臉的肖璇拉開艙門跳下飛機,馬尾辮一甩,回頭伸著手嚷嚷:“慢點,小心些,別把液氮瓶碰碎了。”
一臉慍色的空軍少校劉寧喊道:“放著我來。”停穩飛機,親自跑到後艙,一邊高聲指揮,一邊奮起膂力,和少尉一起將一枚巨大的超導電池線圈抬出機艙,輕拿輕放,比運瓷器還小心。
此時已經是試探性的夜色,淺藍夜空上已露出潔白分明的圓月。慘風呼嘯,送來蒙蒙沙塵。肖璇眯眼抿唇,歪頭走來走去,提心吊膽地監視空軍少尉搬運線圈。
足足六枚線圈,在液氮作用下保持零下一百九十度的低溫,讓電池內的線圈保持在超導狀態,有資格作為特殊電荷物質容身的載體。
而肖璇容身的那架武裝直升機表面焦痕斑駁,若不是事先塗上了醜陋如瀝青的絕緣塗層,後果難以設想。
“小心小心,保持平衡。”肖璇本來抿唇來忍著風沙,背手在劉寧邊上飄來飄去,看見他搬運沉重的線圈時,壯碩的肌肉繃得青筋暴跳,忍不住心慌害怕,咬著五指出聲叮嚀。
劉寧協同少尉放下線圈,拍著手心的灰笑道:“我這個人最講規矩,從沒出過岔子,你快省省心吧。”
肖璇這才放下心來,揮著袖子說:“搬進電梯裡去就好了——咦,怎麼連個站崗的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