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的腦海中，回想起武道本尊在九幽罪地殺死的一位年輕人。
奉天界的修士，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都要恭恭敬敬。
而此人，自稱來自天庭！
奉天，天庭……
鐵冠老者道：“上任劍主對我說，羅天大帝雖然曾與邪魔中的強者並肩作戰，但並未受到蠱惑，只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對抗奉天界背後的那個龐然大物！”
八大峰主微微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徹底顛覆他們過往認知，一時間根本難以消化。
半晌之後，陸雲才說道：“也就是說，我們曾經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奉天界的謊言？”
“十大罪地中的邪魔罪靈，其實他們根本沒有罪過，只是因為當初戰敗而已？”
蘇子墨突然想起，在邪魔戰場中，布衣劍客羅鈞說出來的那番話。
邪不勝正，自然是不錯的。
邪若勝了正，便不再是邪。
俞瀾道：“如此說來，曾經不僅僅是羅天大帝反抗過，還有其他紀元的大帝，也都抗爭過。”
“不錯。”
鐵冠老者點點頭，道：“像是鬥戰罪地，便是因為當年鬥戰大帝落敗身隕，眾多血猿一族被囚禁起來才形成的。”
“還有九幽罪地，星辰罪地，九天罪地，都是如此。”
“像是血猿界，星界，我們劍界在內還算幸運，至少保住了傳承，而像黑暗界這種，因為那場大戰而覆滅，所有族人生靈，全部身隕，無一幸免！”
蘇子墨默然。
九天紀元，九幽紀元，鬥戰紀元、羅天紀元、黑暗紀元、星辰紀元……
這麼多個紀元的大帝，在身處的那一世已經無敵，站在萬靈之巔，但他們都選擇了逆天而行！
只是，最終慘敗，身死道消。
這是逆天之戰。
即便這麼多年過去，蘇子墨依然能透過歲月長河，隱隱感受到當年那一場場曠世大戰的慘烈。
當然，他的心中，仍有諸多迷惑。
武道本尊渡劫之時，曾出現過八道雷霆虛影，除了九天玄女大帝，九幽大帝，鬥戰大帝，羅天大帝，黑暗大帝，星辰大帝，還有兩位。
便是光明大帝和無間大帝。
十大罪地中，並沒有光明界和天界佛門中人。
這兩位大帝，在當時又站在了哪一邊？
無間大帝似乎站在天庭那邊，蘇子墨猜測，被困在阿鼻大地獄中的一道意識，就是地獄之主！
而十大罪地之一，就有一處名為地獄罪地。
既然如此，光明大帝，無間大帝又為何與其他幾位大帝一起，出現在真武天劫第十劫中？
當然，蘇子墨心中還有一個最大的迷惑。
“為什麼？”
蘇子墨問道：“羅天大帝他們為何要對抗那個龐然大物，為何要逆天一戰？”
“不知道。”
鐵冠老者搖了搖頭，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或許只有處在那個紀元，身處那一戰的強者才知道。”
“無盡歲月流逝，當年的真相，也早已湮沒的時間長河裡，誰又能真正說得清。”
陸雲深吸一口氣，問道：“三位劍主，既然這是劍界歷任劍主口口相傳之事，為何不告訴其他劍修，為何要隱瞞下來？”
鐵冠老者苦澀的笑了笑，反問道：“你認為，現在將此事告之其他劍修，有多少人會相信？”
陸雲沉默下來。
別說是其他劍修，就算是他們突然聽到這件事，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對於邪魔罪靈的仇恨和敵意，早已深入骨髓，每個人的手中，都不知沾染了多少邪魔罪靈的鮮血！
可如今，三位劍主突然告訴他們，這其中另有隱情，那些邪魔罪靈，或許是無辜的……
他們修煉劍道，就是為了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而如今，他們斬殺的邪魔，或許並非邪魔，堅持的正義，或許並非正義，這等於在打破他們堅守多年的劍道！
“知道為何要歷任劍主口口相傳嗎？”
瘦老者看著蘇子墨九人問道。
俞瀾道：“留下記載，也必定會被抹去，只有這個辦法。”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瘦老者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奉天界絕不允許這種說法流傳，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一旦此事傳到奉天界那邊，就是劍界的災難！”
胖老者也嘆息一聲，道：“就算你們知道此事，相信此事，又能做什麼？那麼多大帝，都失敗了啊……”
瘦老者道：“這一世的血猿界，原本也是超級大界，就是因為此事，與奉天界發生衝突，才導致血猿之劫。”
“血猿一族隕落十幾位帝君強者，族人死傷無數，淪為高等界面。若非這一世的那頭老猿最終俯首屈服，他們甚至有可能被滅族！”
“這還只是奉天界的力量而已。”
“血猿一族天性好戰，桀驁不馴，那頭老猿更是如此，他當年肯向奉天界低頭，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屈辱和痛苦。”
“後來血猿一族沒有去過奉天界，其實並非是因為血猿之劫，只是因為，血猿一族，無顏面對當年的那些先祖後裔。”
三位劍主神色唏噓，感慨不已。
蘇子墨隱隱明白了鐵冠老者的糾結。
第二種傳言，他們擔心為劍界引來禍事，自然不敢對其他劍修提及。
而第一種傳言，來自奉天界，他們知道這是謊言，又不願講給其他劍修聽。
所以，才有了隱瞞此事的舉動。
瘦老者道：“奉天界，只是那個龐然大物的冰山一角，用來監視巡查三千界。所以，奉天界在三千界中的地位，才會如此特殊，超然於世。”
蘇子墨暗暗點頭。
與奉天界為敵，其實就是在挑戰它背後的天庭！
鐵冠老者道：“你們剛剛說，奉天界臨時關閉，將你們逐出，甚至不允許戰功兌換寶物。”
“是。”
陸雲道：“雖然這是針對的是三千界所有生靈，但當時我總覺得，奉天界是在針對我們。”
畢竟在邪魔戰場中，蘇子墨得到了最大的好處。
而一旦關閉奉天界，逐出三千界所有生靈，必然會讓蘇子墨陷入險境之中！
後來發生在奉天界外的大戰，背後未必沒有奉天界的推波助瀾。
鐵冠老者道：“不用懷疑，這就是奉天界對我們劍界的一個警告！”
“這是為何？”
陸雲皺眉問道。
鐵冠老者道：“或許，是因為當年羅天大帝，又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