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旋曾控制的第七異點星系,兩道靈蘊在大小限定如月球的時空中交錯編制。
左旋有著標准的常規靈蘊散射規程,不論是寒靈主還是拓靈主只要根據參與的靈蘊數量、靈位區別以及所需、所能散射的範圍,選擇其中一個標准照做就行。
寒靈主在離開逗號戰前之前,曾將這個規程告訴過卓爾人,以幫助卓爾人辨識是否是它所做出的靈散散射。
但對卓爾人而言,除了辨識寒靈主之外,僅僅知道這個規程意義不大,它們更加期望直接觀察。
逗號戰艦需要保持航行隱秘,楚雲升與寒靈主自然都不會給卓爾人這個機會。
卓爾人自己也知道不可能讓寒靈主在戰艦附近散射一次。
折中的辦法便造成了寒靈主現在的麻煩,它又將那個造艦的星空種族找來,讓它們在一旁觀察並記錄所有數據,將來再移交給卓爾人。
這個星空種族得知寒靈主的命令後,一下子有些迷忽,按照常見的慣例,它們必然要被滅口,現在又讓它們來觀測靈生命的靈蘊散射,難道又改注意了?
靈的想法本來就沒有定性,尤其自身修煉而成的靈生命在處置星空種族的問題上,簡直可以用隨心所欲來形容。
它們暫時還不能確定寒靈主是哪一種,但根據寒靈主來了之後實行的各種命令看,情況很不樂觀。
原先,它們跟著拓靈主大約的時候是最幸運的一段時光,不會莫名其妙地就被瞬間處理掉,也不會稀裡糊塗地一直毫無作用地跟著和飛著。
拓靈主對跟隨它的每一個種族每一艘飛船都有詳細與精准的規制,它們只要嚴格地按照這些規制行事,絕不會有什麼隨心所欲的意外,甚至,大部分時候,在規制下,它們都感覺不到拓靈主的存在。
並且,它們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拓靈主對它們每一個種族都進行過極為詳細的了解,這也是它們從未遇見過的與靈接觸。
從它們的起源,它們的進化史,它們的星空經歷,每一個過程,每一個軌跡,都極為細致地了解,在此過程中,還與它們產生大量的交流。
徹底與完全地了解了它們之後,拓靈主便會根據它們不同的情況,分派給它們不同的任務。
這些任務有的是它們最有興趣的,有的是它們最有優勢的,有的則是它們自己都沒有發覺過它們能夠做到的。
任務有打散了的,也有整體的,但並非是拓靈主故意所為,原因很簡單,拓靈主從未限制它們各族之間的交流,那麼打散也就僅僅只是效率需要,而不是為了保密,它們隨時可以從其他種族那裡獲得完整的任務信息。
它們,至少是給寒靈主造艦的種族,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靈主,如果它們第一個遇到的靈生命就是拓靈主的話,恐怕對靈生命的第一印像都會改變。
不過,雖然有時候為了它們的任務需要,拓靈主會不吝嗇地指導它們的科技,但不會太多,正好可供任務所用。
曾有一個種族冒死地向拓靈主咨詢過,大致的意思是否可以獲得拓靈主更多的知識幫助,它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拓靈主並沒有斥責它們的貪心,也沒有嘲笑它們的可憐代價,只平靜地對那個種族:給了你們也沒有用。
它們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意指為何,沒有種族再敢繼續問下去,至少待在拓靈主這裡,已經是它們最幸運的時光了。
這段幸運的時光隨著寒靈主的到來嘎然而止。
如果不是寒靈主入侵的速度太快,並直接將拓靈主打出了行星,所有星艦又在光速中被一一控制,它們絕對願意跟隨拓靈主與寒靈主以死一戰。
可惜,寒靈主一點點機會都沒有給它們。
寒靈主一來,它們立即回到以前所熟悉的噩夢中,一個個地被寒靈主命令自我囚禁在自己的星艦中,什麼都不准做,什麼都不准問,動一下便是滅絕靈襲。
它們完全地失去所有可以維持希望的東西,靈壓之下,或許下一刻,這位自稱戡的靈主就可能因為不開心將它們集體處決,又或者將它們改造為源奴等等,毫無規則可循。
畢竟它們都只是靈的附庸,而不是神國之族,不受神國規制保護。
唯有為寒靈主造艦的種族還算是相對幸運的,它們不但能動,還能見到大量的新知識,竟然還獲得了寒靈主的答應可以帶走它們的種子,雖然誰也不知道寒靈主是否會兌現承諾。
按照常見的歷史,大概率是不會兌現的,只有小概率的機會。
不過這也比其他種族要好太多太多了,它們就是等死而已,或者成為是比死更可怕的源奴。
造艦的種族起碼還有事情做,還能見到更先進的知識,還能有一絲種族種子延續的機會。
它們自然希望拓靈主能夠與它們一起反擊,並能夠獲得成功,但這種希望越來越渺茫,拓靈主與寒靈主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也不會有一些星空種族被拓靈主抽調出星系的事情發生。
那些被拓靈主抽調出來協助觀察靈上位過程的種族,在飛出寒靈主所掌控的星系邊緣時,簡直有一種逃出魔窟的感覺。
誠然,拓靈主的確不會保護它們的安全,但身在拓靈主這裡,要比在寒靈主那裡好上一萬倍也許都不止。
它們提心吊膽地關注著寒靈主那邊的舉動,擔心拓靈主這邊的事情一結束,寒靈主那邊就立即將它們要回去。
其實,要是真這樣,說明寒靈主還不是無序的,要它們也許還有作用,只要不是源奴那樣的作用,也不至於太糟糕。
但令人窒息的是,寒靈主就像是忘了它們一樣,根本沒有再要回它們的意思。
由此可見,寒靈主大約就是修煉而成的靈,除了座艦什麼也不要,無序。
此時,唯有為寒靈主造艦的種族感覺到了一絲生機,寒靈主對它們第二次的調動命令,讓它們看到了寒靈主也許要將它們作為靈座艦種族的可能性。
記錄左旋靈主們的靈蘊散射,一向是只有靈主座艦才有機會的事情。
雖然說成為一個修煉而成的靈主座艦,也是很可悲的事情,不過總還有一絲希望在。
拓靈主也有些奇怪,它不覺得寒靈主是對靈蘊散射機制原理有興趣的靈,大概率是神儲的需求,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能弄清楚靈蘊散射的機制原理,可見寒靈主所說神儲即將勢如破竹......就是個謊話加笑話。
但它也沒有對此與寒靈主辯駁,正如它自己所言,它改變立場的原因只在於神儲是死人的重要性。
兩道靈蘊下,月球大小的時空中漸漸形成一個特殊的場。
在這個場中,高能狀態一瞬而到達。
但這僅僅是開始,很快就會到達更高的狀態。
宏的狀態。
它准備好的暗物質激發入更微觀的世界,將卷縮的世界拆解開來,靈蘊再賦值,使之猶如弦顫於宇宙膜上,形成宏動效應。
因為其暗物質的本身屬性,這些弦波組成的靈造粒子幾乎不與任何物質存在相互作用力,不用擔心如光輻射那樣為物質密集的星系遮擋,降低信息傳輸的效率與方位。
又基於宏動效應,散射出去的靈造粒子根據其強度,將波及它運動路線周圍的暗物質,使之在微觀的世界中弦共振,將其信息復制入這些共振的暗物質,形成新的靈造粒子,再根據重點的方向激發出去。
如此,它甚至可以繞過無論哪種物質都無法穿過去的黑洞,無死角地覆蓋整個目標範圍,同時,它所需的源物質恐怖級地減小,無需為了覆蓋超星系而去點燃一個超新星。
最為關鍵的,哪怕是在暗域,只要一點點源物質,它就能讓整個星系團聽到它的聲音。
源物質既定之下,它極限的範圍便是宏動衰減的範圍。
因而它具有非常使用的價值,尤其是神戰之中。
形成它的過程寒靈主是知道的,如何實現也有左旋的標准規程,但實現它的這些原理機制寒靈主不知道,只讓造艦的種族記下全過程的觀察信息。
拓靈主沒有讓它那邊的星空種族記錄什麼,至於它們自己是否記錄,它也沒有阻止。
只是在寒靈主從星系裡將它曾收集的源體全都取出來的時候,反對道:“你我都已上位,並不需要用到它們。”
拓靈主阻止不了,只說道:“肯定不夠,還缺少最稀少的一個源態體,如今連三克艦都沒有了,非常規的散射規程才應該是常規散射,只因為第一態源體已經極難發現了,非常規的方法反而變成了常規的方法——”
寒靈主沒上當,打斷了拓靈主的話。
它沒有興趣與拓靈主討論這個問題,任何東西漸漸消失或者滅絕,都是有原因的,細說起來的話就沒玩沒了了,最後也未必能得到一個統一的認知,反耽誤事情。
散射場中隨著源體的加入,速度立即大幅提升,猶如爆發一樣。
再疊加上寒靈主控制異點星系附加的力量,散射激發場進入它能達到的最高最強狀態,很快,激發而出的大規模宏動波掠而去,月球大小的散發場時空快速地縮小,最終成為一個點而消失不見。
星系內外暫時都很安靜,寒靈主與拓靈主消耗都很大,需要一點時間休整。
此時,不論是造艦的種族,還是拓靈主選出的種族,都不敢私下通信,它們算是第一波接收到信息的生命。
拓靈主竟然投降了。
寒靈主仍然是這裡的命令發出者。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惹無序的寒靈主不高興。
它們全都主動地按照寒靈主之前的規定,自我封閉,不擅動,不通信,什麼也不做,除了造艦的種族還在繼續造艦外,星系內外仿佛靜止了一般。
片刻之後,拓靈主打開巨大的星圖。
寒靈主在散射中才將號召集結的坐標添加進去,拓靈主很快找到坐標之地。
它本想將計算星圖一些的事情交給旁邊的星空種族去做,但那些星空種族在接到任務時陡然陷入生死兩難的境地,不動——那是拓靈主的命令,動——戡靈主一怒之下靈襲。
最終,它們只能選擇繼續不動,因為,至少寒靈主更不將講道理!
而且寒靈主也的確已是這裡的實際控制者。
拓靈主看著星圖,靜靜地道:
“這裡的位置並不好,還有更好的位置,不過,這裡也是異點星系,而且是不受控的,異點星系無法對異點星系進行打擊,左旋靈主要在這裡剿滅我們,就只能走彩虹橋,它們不能飛出自己的異點星系,從星空而來。
這便等於把星空的路讓給了其他所有非左旋生命,到時候,我們從外面的星空趕到結集點,它們從裡面的彩虹橋找到路趕到那裡,屆時,中間隔著誰也控制不了的異點星系,對雙方都是公平的。
這樣看的話,除了位置之外,這裡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戰場選擇地。
大家一場一場靈戰打下來,漸漸地將這場漫長戰爭推進到決戰階段,沒想到,決戰的戰場會在這裡。
也沒想到,這場戰爭最終的對手不是異靈們,而是我方的神儲。
戡,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攻擊我這裡,按照你們的計劃,還缺少最重要的一環,如何讓那些迷航的非左旋生命准確地趕到集結決戰地?
我這裡曾給神儲發射過一次信號,告訴過它可以解決它迷航的問題。
事實也的確如此,你現在可以按照我給出的方法,控制異地星系,對決戰地坐標開啟一次對點激發。”
寒靈主沒說話,它絕不會告訴拓靈主,其實純粹是它自己走錯了路而已,後面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拓靈主怎樣想無所謂,只要有利於它就行。
但它沒想到拓靈主接下來又說了一句:“第一波大黑暗寂滅很快就要到來,決戰之地那裡如果被提前激發,而我們又沒有即時攻下來,我們所有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