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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絕關。
年輕刀客認真道,之所以稱之為十絕關,唯有年輕禁忌中的頂尖人物才能夠安然闖過,這只是超越道的考驗,不值得為此付出性命。
蘇乞年再次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請出刀。”
他伸手虛握,破碎的光明刀再次凝結,只是這一次凝聚出來的光明刀,沒有多麼熾盛的刀光,也沒有無盡黑暗,看上去平平淡淡,少了幾分鋒芒,多了幾分質樸,樸實得好像這人世間平凡的芸芸眾生。
本來,年輕刀客還想要再勸誡兩句,但是看到蘇乞年這口光明刀後,他的目光第一次生出幾分凝重之色。
帝陽刀在掌心凝結,又散去,年輕刀客眼中露出幾分贊賞之色,而後反手握向背後的刀柄。
在刀柄入手的那一刻,年輕刀客身上,頓時攀升起一股難言的可怕刀勢,這刀勢霸道剛陽,至剛至大,隱約可見九日臨空,在其背後顯現,這是一種極可怕的異像。
隨著這異像的顯現,年輕刀客所在之地,真空扭曲,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承受不住這股刀道鋒芒。
俠客島。
古老祭壇上,就在年輕刀客手掌按落在背後刀柄上的那一刻,聖火跳動,畫面定格,迷蒙仙霧中,十道目光微震。
“光明的刀法,居然已經推演到了這一步。”
“龍虎境內,年輕一代聖禁之下古往今來的十位最強者,能夠逼迫這一位真正拔刀,此子再打熬數年,再悟出一刀,或者參悟出來第四種光明本源,或許亦可臻至這一領域。”
“少年禁忌,這份天資悟性,不過,若非是光明道,其也未必能擁有眼下的成就,成也光明,敗也光明!”
倏爾,聖火跳動,浮現出來另外一幅畫卷。
這是一名少女,一身素白長裙,身姿婀娜,立在那裡,宛如九天謫落的神女,姿容絕麗且清冷,仿佛不該存在於這人世間,哪怕是仙霧中十道目光的主人,也是心靈微顫,這是一種極致的絕美。
“大漢的朝陽,果然傾國傾世。”
“再有幾年,或可舉世無雙。”
如這十道目光的主人,見慣了世間滄桑,紅塵萬丈,也不禁生出這樣的感嘆,在這個少女的前方,是十絕關中唯一的一名女子。
女子約莫二九芳華,一身金色長裙,同樣姿容傾城,只是相比於眼前的少女,就少了幾分出塵之氣,但同樣世所罕見,更有一種尊貴與威嚴,目光睥睨,仿佛世間唯一的女皇,有君臨天下之勢。
“吾乃景唐武皇!”
金色長裙的女子開口了,雖然年僅二九,卻威嚴濃重,真龍之氣相伴,在其背後顯現出來一條虛幻的真龍影。
景唐女武皇!
劉清蟬眼中浮現一抹異色,這絕對是五百年前威凌天下的大人物,四方諸國之一,景唐之主,一代女皇,曾於東海之上,與混沌國混天妖皇一戰,革命掌轉動天命,將其生生打落准聖位,其獨創的《革命術》,被譽為天命寶典中最可怕的殺伐大術。
“大漢,劉清蟬。”
少女的聲音依然清冷,並未因為眼前的十絕關烙印源自景唐的那位女武皇,就生出半點惶恐與敬畏。
在少女的眼中,這只是其年輕時代的烙印,是她的對手而已。
甚至不願拖延哪怕半息時間,下一刻,少女就出手了。
少女身不動,一只如玉凝脂的拳頭詭異地沒入虛空中,再出現,半條手臂竟跨越近百丈,來到了年輕的女武皇身前。
昂!
拳嘯聲伴著龍吼,破碎真空,這一拳太快了,幾乎不給人半點反應的時間。
“這是……”
古老祭壇上,朦朧仙霧的十道目光幾乎在同時一震,緊接著,就看到那年輕的女武皇出手了。
其一手演化大日凌空,一手演化九天明月,日月虛影在背後呈現,懸於真龍之影上方。
這是一門至強武學,太陽與太陰齊現,在這位女武皇手中轉動,下一刻,其推動日月而行,以一種極速於間不容發之中擋住了少女的拳頭。
鐺!
有火星迸濺,燒穿真空,女武皇出手凌厲而不容情,少女的拳頭被震開,其雙手如日月當空,鎮落九天,誅滅一切邪魔。
砰!
少女所在的一片十數丈的真空瞬間崩碎,但年輕的女武皇卻是輕咦一聲,收手而立,看少女的身影在其中明滅不定,完全沒有遭受到半分傷害,而後從容邁步,白裙輕舞,從中走出來。
“虛!空!本!源!”
古老祭壇上,玉椅上,十道仙霧朦朧的身影幾乎在同時開口,一字一頓道。
居然是兩大禁忌本源之一的虛空本源!
“黑暗歲月後,時空成絕響。”
“儒聖掌虛空,最終離世前遭遇不祥,而後世終於再有驚采絕艷者明悟虛空,得見禁忌再現,我輩幸甚至哉!”
“大漢皇族,漢陽郡主劉清蟬,孕神立道,完美道基,此女若掌天命,當是我人族大幸!”
……
十絕關。
石殿內,蘇乞年出刀了。
光明刀古拙,甫一斬出,就噴湧出來萬丈紅塵氣。
紅塵滾滾,可見眾生之像,生老病死,人生百年,喜怒哀樂,民生疾苦。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是休命十三刀!
歲月紅塵在刀尖,這是蘇乞年紅塵印十九世輪回的積累與感悟,在此刻化作這一刀,永恆、自由、黑暗三種光明玄奧盡皆彙聚於這一刀之中。
這是而今的蘇乞年巔峰極境的一刀,或許還只稱得上是雛形,因為蘇乞年感到,這第十三刀非同一般,紅塵歲月,蘊藏了太多的故事,他的十九世輪回雖然看上去已經足夠驚人,但相比於芸芸眾生,千千萬萬個輪回,就顯得微不足道。
這就是休命十三刀,可以稱之為紅塵刀。
難以想像這一刀的可怕,刀勢流轉,引人入紅塵,紅塵萬丈,淹沒心靈,磨蝕精神,消融意志。
與此同時,蘇乞年足踏鎮龍樁,鎮龍樁勾動冥冥之中的無名本源。
嘩啦啦!
四道虛幻的玄黃鎖鏈自大地之中電射而出,鎖在了年輕刀客的四肢之上。
“帝陽刀第五式!”
年輕刀客面色微變,而後輕喝一聲,背後長柄樸刀終於出鞘了,刀光璀璨,如一輪金黃大日懸空,可見一座古老天宮在其中沉浮,有帝影朦朧,一步邁出,與其合一。
嗤啦!
年輕刀客樸刀落下,真空被斬出一道大裂縫,刀光金黃,當中可見四輪金色大日沉浮,本源玄奧流淌,卻是足足有四種不同的玄奧氣息。
哐!
光明刀與樸刀相撞,竟發出震天的鐘鳴聲,宛如天界神鐘被撞響,又好像神匠舞動天錘,在錘煉仙兵神鐵。
哢嚓!
一道道真空裂痕如天裂,在石殿中蔓延,不過這石殿十分堅固,哪怕是粉碎真空世界的力量,也不能夠留下一道傷痕。
直到十息過去,真空愈合,扭曲的空氣平復,終於再次顯現出來兩人的身影。
蘇乞年手持光明刀而立,他一身純白紫綬道袍獵獵而動,一頭白發輕揚,只剩下不多的一縷黑發。
前方,年輕刀客手持長柄樸刀,斜指大地,他看向蘇乞年,目光凝住,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砰!
三息後,蘇乞年手中的光明刀崩碎,化成點點光雨,消散成虛無。
年輕刀客看眼前一幕,沒有半點欣喜之色,他低頭看右臂的衣袖,下一刻,嗤啦一聲,一截袖口裂開,如蝴蝶翻飛,飄落在地。
“休命光明,名不虛傳,一炷香已過,你勝了。”
年輕刀客開口,伴著身影由實化虛,再轉身,就重新化成石刻,沒入了石壁中。
蘇乞年不語,他凝神閉目,良久之後方才再次睜開,他明白,不是他勝了,只是時間到了。
年輕刀客的深不可測,剛剛即便出刀了,也顯然未曾動用全力,蘇乞年估摸著,其至少還保留著一刀,哪怕是剛剛悟出的休命十三刀,也未必擋得住。
他看到了差距,也明白己身與年輕禁忌中的真正強者,恐怕還有一些差距,這差距並非不可逾越,卻真實存在,需要他向前再次邁出堅實的一步,或許,這就是通往聖禁之前的最後一步。
俠客島,古老祭壇上。
十道偉岸的目光自聖火中的蘇乞年身上收回。
“紅塵為刀,好一式休命刀!”
“那門步法,似乎有一些古怪,那是何種本源,為何顯現出來的卻是道則虛影,卻非是此子所悟。”
“古怪!古怪!這一代光明傳承者,身上有大秘。”
“十絕關後,超越道,能否銘刻己身,才能窺見未來。”(求月票推薦票,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嗯,這一段劇情實則比較重要,蘊藏有很多的隱線,在之後,十步會一一揭開,大家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