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兩個人為了打發眼下時間的閑聊打超,可說著說著,兩個人卻都沉默了。
因為和卡倫共享秘密的關系,尼奧也想到了卡倫家裡那只貓屬巴內封印著的那根手指。
話題聊著聊著,忽然就變了味,變得有些神聖,變得有些忌諱,變得讓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卡倫腦海中更是浮現出自己在艾倫莊園演藝廳接受淨化正式成為神僕的那一刻,光明手指點在自己眉心位置,發出了一道聲音:
“秩序,出來見我。"
包廂裡的氛圍,一下子就壓抑了,
尼奧拿起紅酒瓶,像是喝啤酒一樣喝了一大口。
神話中的故事,兩個人都清楚,對光明之神與秩序之神的關系,整個教會圈都是清晰中又帶著爭論。
“會不會直是這樣?“
尼臭開口問道。
你是故意這樣往這個方向聊的。”
尼奧搖搖頭,道:“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
“兩只小螞蟻,在某天某刻做了一件極為湊巧的舉動,這又能算得了什麼?"
尼奧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卡倫:"有這麼湊巧的兩只小螞蟻?"
“沒有意義。卡倫說道。
“對,沒有意義。”尼臭同意了這句話,“但這種忽然間的沉默感,讓我感覺自己像是經歷了歷史,不管它是真是假,回想起來都能讓我感到享受。”
“你會去探尋它的真相麼,如果有機會的話。·
“我比較懶。”尼奧仰起脖子,看著上方的天花板,“大概是不會去做這種事的,一股喜歡研究考古的人,都是那種比較安靜能沉得下心的,我知道我不是這種人。”
“也是。”卡倫拿起茶幾上的那包煙,抽出一根,再想要夫拿火機時,尼奧主動拿起它,打出了火,卡倫只能凌過去將煙點燃。
吐出一口煙圈後,卡倫又將煙插進煙灰缸裡熄滅。
尼奧眼角抽了抽,馬上道:“你是沒經歷過沒券買煙的日子。"
卡倫剛想回復什麼,卻又忽然意識到這是文圖拉從酒店給自己帶回來的點券香煙,當即承認道:
“我的錯。"說完,似乎是為了轉移話題,也是為了消解氛圍,卡倫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伸出手,一根秩序鎖鏈飛出,觸碰到了女人。
卡倫閉上了眼。
再睜開時,他看見在一片正在塌消融的意識空間裡,有一個女人坐在那裡,她已經無法站著了,因為她的下半身早已融化。
“救救我……”
這是一種本能的呼救,像是一個落入沼澤即將被吞噬的無助者。
“我教不了你。"
卡倫給出了回答,情況已經到不可逆的階段,他現在無能為力,尼奧早就說過了。
“那請您照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們在
“我不會去照顧你的孩子,請你閉哦。"
世上的可憐人很多,根本就教不過來,有些人只能一個一個地來救,讓自己無法停歌;
卡倫這裡則是,世上的可憐人很多反正救不過來,我就可以挑挑棟揀。
“請您…幫我復仇"
“好的。”
卡倫答應了。
然後,卡倫的鎖鏈觸碰到了她,她的靈魂快速分解,得到了解脫,畢竟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痛快。
緊接著,看著眼前飄散著的靈魂力量,卡倫感知到自己心裡有些“癢癢”,尤其是秩序鎖鏈發出了輕顏,像是將要抑制不住某種衝動。
卡倫深吸一口氣,壓制住自己體內類似於煙癮的衝動,閉上眼,再睜開,回到了現實中包廂內的沙發上。
男人和女人,他們的身體都開始了消融,逐漸變成液態,用不了多久,原地大概只會剩下兩套濕的衣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麝香的氣息,很清新也很宜人。
尼奧笑道:"他們還真是注重客戶體驗,提前在菜”身上放置了香料。"
卡倫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個人就坐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化成了一灘水,地上的兩個圓圈開始旋轉,露出了一排小孔,將這些屍水全部吸了下去。
“什麼感覺?”尼奧問道。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戰爭我也經歷過,人也殺過不少,天災也見過,但我發現我依舊無法做到像是對待一件衣服一樣去對待生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尼奧站起身,“但這並不是一種矛盾,有些時候,越是在外面經歷了事,才能對自己手中要做的事變得更加清晰。”
卡倫也一邊站起身一邊說道:"怎麼覺得思想高度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知道麼,我不擔心你會發生變化,因為你比我年輕得多,人在成長過程中會發生變化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不變才不正常。
我只是擔心,你會出去一趟後,經歷和看見了一些事,會變得有些快,我見過不少人,不過是站在屋頂上向窗外警了一眼,就覺得屋子裡同坐的人都是被困鎖的愚獸,就自以為自己掌握了屬於自我的獨立思考能力。"
“偏題了。"
尼奧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是我記憶中屬於菲利亞聽講課的記憶,我覺得摘抄出來用在這裡很合適,制少,帶著那麼一點關系。"
“好的,有空可以譽寫下來,然後借給我看看。"
“我還以為你能把持得住。
“口頭上我一向把持得住;對了,我聽你男僕說,你有寫筆記的習慣?
改天有空借給我看看,我覺得我最近需要這些東西給自己洗一洗,太干淨太陽光了不好,我真的不想自己最後變成一穎電燈泡。
啪’一聲,亮沒亮到別人我不知道,我自己先被晃瞎了。”
“那你得拿菲利亞斯先生的教義詮釋和我交換,我清楚知道我以前的很多地方是錯誤的,我正在回調,但我擔心我回調時用力過猛,從一個極端跑向另一個極端。”
“行吧,我譽寫出來,但不能外傳,因為直覺告訴我,現在的光明余孕已經被打壓到了一個臨界點,也許,他們就缺少一份新的教義綱領。”
”我的筆記也一樣,傳出去被發現了,那我們兩個就是叛教者了。”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尼奧打開了門和卡倫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有侍者接應,女人很快走了過來,詢問“用餐體驗”。
“還不錯,維科萊那家伙沒騙我們”
尼奧從女人手裡接回了自己的卡以及一張單據,很隨意地瑞進兜裡還打了個呵欠揉了操眼角。
坐電梯上去,再走出電影院,兩個人很是默契地在街上繞了一個圈,確認擺脫了一切可能存在的盯梢和尾隨後,在一處垃圾桶前,尼奧一腳瑞向面前的垃圾桶,罵道:
“搶券啊,每個1w點券,一下子就消費了2.4w點券!"
"為什麼是2.4w點券?”
“因為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茶水服務費。"
卡倫聽到這個,馬上附和道:"確實搶券。”
“這次付出有點大,等我明天帶人過來,一定要好好回口血。"
“預祝主任順利。”
“不順利不行,我這張卡算是信用卡,是要還的。"
“接下來就是等阿爾弗雷德那邊的消息了。
“是的,如果一切按照預想得到了證實,我就不通知你了,怕打擾你的狀態,因為有件事需要你現在就開始做了,既然你選擇了帕瓦羅先生作為揭發者。”
“帕瓦羅的遺書。”
“是的,沒錯,你好好寫,不用文采多好,但要寫實深情,審判時由你來念誦,要有感染力。"
“要求很高,我會努力寫好的。
“嗯,我再去布置一個楚屍滅跡的現場,你需要給我一點帕瓦羅先生的遺物。"
“哦
,我這裡有。”
卡倫拿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面取出一張多拉和多琳的合照:"很早之前在帕瓦羅先生身上找到的,就留了下來,當一個紀念。"
紀念。”
“這個很好,我會讓火燒掉照片邊緣位置,留下他兩個女兒的笑臉。·
位置,留下他兩個女兒的笑臉。
“我對主任您證據造假方面的能力,一直很有信心。"
一直很有信心。"
蛇島上,尼真給自己身上開傷口進行現場布置,讓卡倫見識到了什麼才叫真正現場布置,讓卡倫見識到了什麼才叫真正的專業。
的專業。
尼奧聳了聳肩,道:“本來時間很倉“本來時間很倉促的,但架不住證據太充裕。"
“是的,沒錯。"
“那我們就先分頭行動吧。”
“好的,那我先回去寫遺書。"
卡倫開車回到了喪儀社,走進院子裡時,正好看見維克坐在長椅上看著報紙。時,正好看見維克坐在長椅上看著報紙。
“隊長,您回來了,主要他們都走了
,公寓那邊太冷清,我就來這裡看看,這,公寓那邊太冷清,我就來這裡看看,這裡制少還熱鬧點,呵呵。"
裡制少還熱鬧點,呵呵。“
維克站起身,很是禮貌地向卡倫打招維克站起身,很是禮貌地向卡倫打招呼。
“明天早上六點,到這裡來用早餐,然後陪我出去一趟。
“是,隊長!
卡倫准備回自己主臥,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問道:“你早上帶著我家的貓和狗去哪裡了?”
“去了點券商店,買了一些咖啡和面粉。”
“你自願的?”
”是的,沒錯。"
“那就不報銷了。”
“好的,隊長。
維克面帶微笑,等卡倫離開後,咬了咬嘴唇,又用指尖擦了擦眼角將要溢出的淚痕,
卡倫推開門走進主臥,看見普洱正在品著咖啡,脖子上掛著圍脖,表情肅穆。
相信普洱瞻仰家裡先祖畫像時,都沒這麼鄭重,
“喝咖啡也需要戴圍脖?
“你知道這杯咖啡多貴麼,平時就算是收音機妖精忽然天線失靈錯亂了願意給我買我也不敢拿你辛苦兼的點券這樣花。
這次運氣真好,這個維克也想著要融入這裡,所以舍得給我花券討好我,不過在點券商店裡結賬時,我感覺他有點感冒了,一直在打寒顏。”
“拉斯瑪好友在明克街幫忙進行了遮蔽,你就這樣對待人家的學生?”
“他那是為了安撫狄斯,因為他清楚一旦狄斯蘇醒意味著什麼,制於說對待人家的學生他學生都因為他的關系這麼被打壓了,我們這不是幫了他一把帶他職場起飛了,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拉斯瑪欠我們認清。
對吧,狗?”
“汪。"
“話說,卡倫,你發現沒有,壹狗現在在你面前都不敢喊出氣勢了。“
“可能是年齡大了吧。”
凱文:"
“那個,你不覺得你忘記了什麼事情了麼,比如你曾經答應過的,現在好像應該做的卻還沒有做的“
凱文聽到普洱這麼說,馬上月光裡帶著期待,緩緩地抬起頭。
可剛說到這甲,普洱又意識到了什麼,馬上問道:
“不是,你現在不是應該在艾倫莊園裡斯絲襪的喵?"
“工作上的事情"
卡倫簡短地把今天的事對普洱說了一下。
“哦,那還是工作重要。"普洱馬上看向凱文安慰道:“那我們再等幾天,明早我們家卡倫還要去抓人,今晚給你解封會影響他的狀態,
明白不?
凱文馬上點頭,歡快地搖起了尾巴。“對了,卡倫,你待會兒是要幫帕瓦羅先生寫遺書麼,需不需要當代知名文學家頗爾艾倫來幫你代筆?
“你是想讓我拿一份布滿貓爪印的遺書送上去當證據麼?
“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些事情。”
“好的,謝謝,能看著你坐在家裡喝咖啡我就挺放松的。“
“為什麼喵?
“因為一家人都忙碌的話有時候會迷失掉忙碌的意義,忙碌之余能看見家裡有人在享受,你才會覺得自己的忙碌是值得的。
“你是不是經常對尤妮絲說這樣的話?我的曾曾曾曾侄女肯定抵擋不住你這張嘴。”
“叮咚。"普洱抱著自己的腦袋,很不滿道:"為什麼又打我!”
“你繼續喝咖啡吧,我去寫遺書了。
卡倫先去盟洗室洗了一把臉,然後走進書房坐下,拿出紙筆,開始構思遺書。
干坐了一會兒,遲遲沒有進入狀態,卡倫站起身從書架夾層裡找到了當初帕瓦羅先生的工作筆記,以及那份當時很珍貴的針對齊赫述法官的調查記錄。
接下來,卡倫開始重溫這些文字,
不知不覺,就進入了深夜。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卡倫忽然一驚,感知到自己鼻尖的汗珠正在滴落。
門外萊克夫人問道:"卡倫先生,需要為您准備夜宵麼?"
卡倫壓低了聲音:“不用e,親愛的。"
門外沒有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萊克夫人離開的腳步聲。
卡倫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連喝了好口,就在剛才,他似乎又回到了剛搬進艾倫公寓的自己遇到這起事件時的狀態;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此時坐在這裡的自己,能更好地代入到帕瓦羅先生的心境中去。
“原來,您也是會害怕的。
卡倫自言自語,然後拿起筆,開始正式寫遺書:
“我有罪,因為我開始害怕了,這種情緒,讓我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進而變成羞愧、羞恥,最後,是我坐在書桌前很長一段時間的大腦麻木。
然後,我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他站在我面前,面帶微笑,對我說他的爺爺是主教大人,
我憤怒了。
偉大的秩序之神將安卡拉丟入凶獸之口,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信徒毫無愧色且滿臉驕傲地說出這種話的麼?
遺書寫完時,天已經微微亮了。
卡倫將遺書放進一個空白信封,拿起來,走進主臥。
普洱此時還躺在床上熟睡。
卡倫伸手,輕輕推了推它,結果它卻很自然地伸出肉爪抱住自己的手,然後將它的驗靠了過來,常枕頭抵住。
“醒醒。普洱慢慢睜開了眼,看了看四周,道:“鳴喵,天亮了是麼。"
“幫個忙。卡倫將信封放在普洱面前,“掌握好火候,幫我烤舊一點,但不用太舊,要看得清楚是近期寫。”
“你這個要求真高啊。”普洱揉了揉眼睛坐起來。
“總不能這封遺書一摸,墨水還沒於吧,我相信你對火的掌控力。"
“汪汪。”
同樣被砂醒的凱文頂著禿秀頭過來附和。
“好的,交給我。”
普洱兩只爪子開始揉搓,很快,一團小火苗出現,搖搖晃晃地圍繞著信封飛舞。
“好了,應該可以了。”
卡倫看了看信封,又拿出裡面的信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
普洱肉爪招了招,那團可愛的小火苗飄浮到了卡倫面前:
“哦,卡倫大隊長,您需要我幫你點一根煙麼?"
卡倫對著面前的火苗吹了一口氣,火苗熄滅。
“好了,你繼續睡,我要出門了,“
“那手我送送我們家的小卡倫。
普洱跳下了床,極為熟稔地吧到了卡倫肩膀位置坐下。
卡倫推開臥室門,走了出去,清晨的陽光撒照下來,落在身上,好像瞬間清除了一夜未睡所帶來的一切疲意。
當卡倫邁步出去時,普洱舉起自己爪子,幫卡倫宣告道:
“從這一刻起,約克城的秩序之鞭,
跨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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