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蒂安是用英語說的,在場眾人聽不懂瑞典語、聽不懂荷蘭語,但換成英語多少還是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眾人驚愕,而站在鄭仁面前的拉夫森博士,臉上的憤怒一點點變的僵硬。隨即更多的恐懼爬上他的臉龐,瞳孔縮小成針尖樣,雙腿戰栗。
“克裡先生……”拉夫森博士顫顫巍巍的說道。
“克裡,他生病了,別鬧。”鄭仁很無奈的說到。
“鄭,剛剛他可是很不高興,你還想給他看病?”克裡斯蒂安微笑看著拉夫森博士,陰陽頓挫、像是在朗誦詩歌一樣的問道。
“哦,沒事。”
“你在飛機上打我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這麼好的脾氣!”克裡斯蒂安雙手高高舉起,表達出自己心中的錯愕與不解。
“你沒事,很快就能恢復。他不行……”鄭仁搖了搖頭,有些憐憫的看著面前的拉夫森博士。
“每一個敢於挑釁布魯赫家族的人,下場都寫在歷史書中。”克裡斯蒂安微笑、優雅的說道。
“你先回去。”鄭仁搖了搖頭,“瑪麗斯的情況我大概了解,就在我這兒手術吧。”
瑪麗斯……這個名字好熟悉。
拉夫森博士本來被克裡斯蒂安嚇的腦海一片空白,可是聽到瑪麗斯的名字後,他怔了一下。
隨即一個念頭在心底泛起。
難道是傳說中神秘的、被詛咒的女巫瑪麗斯?!
拉夫森博士踉蹌了一下,鄭仁連忙扶住他,喊道:“老範,去找個輪椅!”
“鄭,像他這種人,每年要做3-4次全面體檢,很難有疾病卻沒發現的事情。”克裡斯蒂安道。
“哦,我估計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行了,還抱病來帝都講學。”鄭仁很認真的說道。
“……”拉夫森博士不敢看克裡斯蒂安,他也沒想到這位“傲慢”的鄭醫生竟然會和布魯赫家族的克裡大人關系這麼熟。
聽他們說話的意思,似乎鄭醫生還在飛機上打過克裡大人。
這種事兒不能想,越想拉夫森博士越覺得自己這一年來的種種舉動都是在作死。
幸好,幸好自己選擇了來帝都。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這個選項是最佳的,完全沒有錯誤。
拉夫森博士感覺克裡大人凌厲、陰寒的目光盯著自己,他連忙拉住鄭仁的手,“鄭,我到底生什麼病了?”
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生病,這都是那位惡毒而傲慢的鄭醫生在詛咒自己。
退一萬步,即便自己做完體檢後有潛伏的惡性腫瘤開始生長,鄭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他怎麼能知道的!
只是現在拉夫森博士寧願和惡毒而傲慢的鄭醫生說話,也不願意什麼都不說,沉默的接受克裡斯蒂安的凝視。
而克裡斯蒂安也覺得有趣,拉夫森博士心裡想的也正是他心裡想的。
連拉夫森博士都不知道的事情,鄭怎麼會看一眼就知道呢?
這不科學!
克裡斯蒂安是布魯赫家族相信現代科技的那批人,所以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鄭仁,等待這位被上蒼親吻過的年輕人給出解釋。
範天水推著輪椅過來,鄭仁讓拉夫森博士坐下。
“博士,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生病了?”鄭仁詫異的問道。
“我……88天前剛剛做過體檢。”拉夫森博士確定的說道:“這次回國還要做體檢。”
“上次體檢沒有任何問題,包括我的冠脈。就是血脂有點高,正在吃藥控制。”
一說到這個,拉夫森博士感覺那股子陰寒的凝視目光弱了許多。像是一塊大石頭從身上移走一樣,他長出了一口氣。
先熬過眼前這關再說,至於以後怎麼和克裡大人道歉,取得他的原諒那是以後的事情。
誰能想到克裡大人竟然會在帝都,和他一起的還有傳說中古老而神秘的女巫瑪麗斯!
至於疾病,拉夫森博士並不在意,認為那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個惡毒的詛咒。
“原來是這樣。”鄭仁嘆了口氣。
“鄭,說說你的理由,我真的是很感興趣。上蒼親吻了你的雙手,該不會也親吻了你的雙眸,能透過混亂的時空看到事實真相吧。”
克裡斯蒂安微笑,優雅的說道:“瑪麗斯說她偶爾能看到未來的一點碎片,但沒人能看到事情的本質,就算是羅切大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我只是大概的判斷。”鄭仁搖了搖頭,和克裡斯蒂安說道,“沒人能看到事物的本質,在我們國家,你說的東西叫做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克裡斯蒂安重復了一遍這個對他來講相當陌生的詞彙。
張校長看的傻了眼。
諾貝爾生物及醫學獎評審委員會主席拉夫森博士一臉惶恐的坐在輪椅上,像是一名半身不遂的老人。
而鄭老板卻在和他身後那名讓拉夫森博士惶恐不已的怪異男人很隨意的說著封建迷信之類的話。
這些都太難以理解了。
張校長沉默,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層次不夠。老家的親戚,一輩子住在小城市,眼界和見識不夠,每次來帝都的時候都會在很多細節之處表示驚訝。
想到這裡,張校長一陣惶恐與無助。很多從前想不懂的事情在心底浮現出來——難怪鄭老板平時顯得有些傲慢、難怪鄭老板很少和帝都醫療圈進行交流、難怪鄭老板……
也是,鄭老板都是麻省總醫院的終身教授了,還用多說麼。
可看一眼就知道拉夫森博士癌症晚期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張校長也搞不懂。
難道他有超能力?想到這裡,張校長怔了一下。
所有目光漸漸都彙聚在鄭仁的身上,等他給出解釋。
蘇雲在鄭仁身邊也有些疑惑,不過他感覺到各種疑惑或是充滿了惡意的目光看著自家老板,他鄙夷的笑了一下。
就算是當面罵拉夫森博士,又能怎樣!
他往前邁了半步,剛要說話,就感覺肩膀被撞了下,隨後聽到自家老板的話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