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周春勇大笑,“蘇教授,這你就太小看我老周的兒子了。”
說起這個,周春勇意氣風發,“我兒子是我的種,打起架來那叫一個凶!”
鄭仁是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吹的,他把話題岔開,“按說和你媽媽在一起玩也不錯,患者為什麼自殺?”
“唉,這不是咳嗽一年多了,說是支氣管炎。最近可能因為年紀大,身體越來越不好,咳嗽的時候還開始有尿失禁,昨天在商場被一個年輕人損了頓,說是身上有尿騷味兒,這才想不開的。”
“吵吵鬧鬧不都正常,犯得著自殺麼。”
“咳嗽?尿失禁?是尿道括約肌無力?”
鄭仁和蘇雲關注的點從來都不一樣。
“老板,你能不能琢磨點有用的。年紀大了,那能和年輕人一樣麼。”蘇雲道,“你看今兒彭老的愛人,要是年輕十歲,隨便找家醫院就把手術給做了,還至於咱倆研究手術術式研究那麼久。”
“呃……總覺得有問題,咳嗽是怎麼回事?”鄭仁對病情更感興趣,便詢問道。
“我有時候去我媽家吃飯,劉姨也都在。我聽著像是干咳,沒有痰。幾家醫院給的診斷也都是支氣管炎之類的,沒什麼特殊的。治療……好像沒什麼治療方案,診斷都不明確。”周春勇道。
“片子呢,有沒有。”鄭仁問道。
“應該……可能……我問問。”周春勇有點麻爪,鄭老板這也太好信兒了,一個普通的咳嗽有什麼好看的。
來到手術室換衣服,鄭仁覺得自己這一天天的都是在各個手術室換衣服中度過的。以後有了遠程操作系統就好了,要是有可能,在家裡安裝一台機器,隨隨便便就可以遠程手術。
這一點鄭仁從前沒有想到過,這時候想起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老板,你笑什麼呢?”蘇雲問到。
“我這不是琢磨著以後要是遠程手術行得通,在家也能安裝一台機器,就不用這麼麻煩的換衣服、刷手了。”鄭仁道。
“你可得了吧,隨時隨地能找到你,和住院總有什麼區別。”蘇雲鄙夷的說道。
鄭仁想了想的確是這樣,便笑著把這個念頭給遺忘。
周春勇跟著進去,原本還琢磨著請教鄭老板手術上的問題,可是他打電話問自家老太太劉姨的片子,卻被罵了一頓。
看周春勇郁悶的掛斷電話,蘇雲笑著說道,“和自己媽就講不出道理,我也總是被罵。”
“唉,我媽就說醫療水平不行。”周春勇郁悶的說道,隨後又撥通了一人的電話,繼續說道,“我媽因為劉姨一直咳嗽,還找不出問題,正不高興呢。”
“支氣管炎咳嗽不是很正常麼。”蘇雲道,“現在天冷了,要說咱北方就不適合人類居住,天干物燥,一到冬天西伯利亞的冷風吹過來,什麼心腦血管疾病、呼吸系統疾病全都趕上了。”
“嗯,凌晨4點左右腎結石的患者也特別多。”鄭仁一邊看手術,一邊補充了一句。
周春勇苦笑,鄭老板要看片子,自家老太太不會弄,只好找醫大附院的介入科主任幫著弄。
只要鄭老板需要的,不管看起來有多小都是大事兒,這一點今天的手術再一次加深了周春勇心裡的念頭。
他等了好大一會,影像資料才傳過來。
周春勇瞄了一眼,肺ct很正常,沒見到有什麼古怪,他便把片子發到群裡。
這是周春勇和鄭老板、蘇雲三個人的一個小群,是從前建的,周春勇一直都記得。
對他來講,這也是個符號,表明自己和鄭老板關系的符號。
“鄭老板,蘇教授,片子發群裡了,您二位幫掌一眼,我是沒看出來有問題。”周春勇道。
鄭仁看著手術,並沒有著急看片子。等手術結束,才拿起手機。
“連支氣管炎的診斷都不支持,肺子裡干干淨淨的,沒事兒。”蘇雲說出自己的判斷。
鄭仁點開片子,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縮放,看了足足有1分鐘才問道,“周主任,患者咳嗽的厲害麼?你見沒見過?”
“我在我媽家吃飯的時候見過兩次,咳嗽的很厲害。”周春勇道,“飯都不敢吃多,吃著吃著咳嗽的就更厲害了。據說有一次把飯吃到氣管裡,差點沒嗆到。”
“看著肺子沒事。”鄭仁道,“奇怪,患者咳嗽多久了?”
“一年多了,我媽是這麼說的。”
“從前咳嗽過麼?中間吃什麼藥了?最近尿失禁是什麼時候起的病?有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的病史麼?”
鄭仁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周春勇無可奈何的搖頭,示意自己一個都不知道。
“老板,周主任又不是患者的兒子,你問這麼多,親兒子都回答不出來。”蘇雲道,“空巢老人咧,你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呃……”鄭仁頓了一下。
“我特意研究過,大概1年前吧,我和我媽聊過一次。”蘇雲道,“我媽說了,只要我不回家煩她就行。兒女和老人之間平時溝通都困難,你問這麼多,肯定不知道啦。”
“你就不能和你媽好好說話?”鄭仁說道。
“你懂啥。”蘇雲撇嘴,“這年頭買個什麼保健品我都不帶管的,那些銷售人員比我孝順多了,一嘴一個付媽媽,叫的那個親。花點錢也值當,這點我是承認的。但我媽買理財產品,你說說,這要是不管,那點養老金全都得被騙進去。”
“騙就騙了唄,你也不差那點。”
“說得容易,一旦p2p暴雷,所有錢都扔進去,老太太能不上火?要說這人吶,多少年都沒什麼變化。一個龐氏騙局,從我小時候就開始鬧騰,一直到現在。”
頓了一下,蘇雲說道,“從存款到信托再到p2p,只換衣服,不換內核,騙人從來就沒商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