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噩耗與逼宮
“居然真的射中了?”
跳著腳歡呼了一會兒之後,松本穗子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似乎對於自己居然能一箭就射中草靶的事實猶還有些不敢相信一般,嘴裡嘀咕著這樣的話語,一邊說著,竟是直接小跑著就往數十米外的小院盡頭而去。
看這架勢,若是不走近了仔細看看再確定一下,她心裡就始終沒辦法徹底相信似的,看的蘇心源也是醉了,搖著頭苦笑不已。
少頃之後,這丫頭從院牆盡頭的那排草靶處又跑了回來,臉上的神情終於篤定了,扭頭瞥了蘇心源一眼,語氣卻似乎猶還有些不服:“哼,也許只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而已,先別急著得意,這未必就是你的功勞呢。”
面對如此牽強的借口,蘇心源算是徹底無語了。聳了聳肩根本懶得和她爭論下去,不過投去的眼神卻頗能令人玩味,似帶著一種“你自己體會”的意味,看得松本穗子臉蛋立刻一紅,小嘴都撅起來了:“你這什麼眼神哪?本小姐說的只是‘也許’而已,又沒一口咬定不是你的功勞嘛,至少總得讓人家再多試幾次嘛!”
說著,她伸手再次從箭壺中取出一枚箭矢,定了定神之後很快便再次抬臂,握弓搭箭……
“咻!”
幾秒之後,第二道箭矢穩穩地射了出去,這一次更玄,居然正中草靶的靶心,頓時就把松本穗子看得張嘴呆立當場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
幾瞬之後,松本穗子回過神來,嘴裡喃喃自語著,不甘心地拉弓又射出了第三箭……
很顯然,第三箭的結果依舊如此,雖然沒有射中草靶的靶心,但偏移的位置也並不是太多,至少比第一箭要好多了。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本小姐難道是天生的神射手嗎?隨便找個人教一下都能這麼厲害呢?天賦好到這種程度……真叫人不好意思啊……”
接連三箭,箭箭中靶。至此,松本穗子終於算是相信了蘇心源剛才所傳授的那些技巧,的確是效果非凡了。
只是,聽她嘴裡此刻所說的話語,這丫頭雖然勉強認可了這一點,但心裡其實還是相當不情願的,甚至不惜無恥地把原因胡扯到她所謂的“天賦”上去,臉皮能厚成這樣,也是相當難得了。
不過,雖然明知這丫頭在嘴硬耍無賴,但蘇心源還不至於蠢到當面戮穿的地步,他之所以這麼殷勤地指導她的箭術,原本就是為了緩和一下與這丫頭之間的緊張關系嘛,若是真和她較真,效果豈不是適得其反?
這般想著,蘇心源咧嘴一笑,立刻就順著松本穗子的話語誇起了她的天賦,女孩子哪有不喜歡聽好話的嘛,一通馬屁拍下來,很快就把這丫頭逗得眉開眼笑了。
看到這種效果,蘇心源暗松一口氣,正打算趁熱打鐵,逮著她心情大好的機會再解釋一下之前的誤會之際,兩人身後的練箭室大門卻突然一下被人推開,沒等他們倆回過頭去看一眼,一道慌亂無比的聲音便已經傳進了耳中:“小姐不好了,老爺他……病發過逝了……”
這個消息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瞬間就把剛剛轉過身去的蘇心源與松本穗子震懵了!特別是後者,嚇得直接就張大了嘴巴,面色蒼白如紙地呆站在那裡,整個腦子裡嗡嗡亂響,一片空白……
視線中,推門衝進來的正是之前給松本穗子的父親,也就是“極東組”龍頭松本一郎喂服湯藥的那名白衣護士,此前在別墅裡見到她時,這個女人一臉的冷淡漠然,而此刻,因為松本一郎的突然病逝,她臉上的那種淡漠早已被一抹濃烈無比的驚懼所取代了。
畢竟,之前蘇心源與松本穗子兩人離開別墅的時候,樓上除了松本一郎,可就只有她一個人停留在那裡呢,現在松本一郎毫無征兆地突然病發而逝,她是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系的。
“小姐,小姐你說話呀,老爺他……”
此時此刻,滿臉驚恐的她在衝進練箭房之後,見松本穗子聽到這樣的噩耗居然直接被驚呆在當場,張著嘴巴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就像是突然痴傻了一般,這個女人急得頓時就哭了起來,搖晃著松本穗子的胳膊,直接就哭訴哀求了起來:“小姐,你可千萬別嚇了我啊……嗚……真的不關我的事,你們倆剛走,老爺就讓我去樓下通知老媽子了,說是來了客人,晚上多做幾個菜,等到我再回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嗚……我真的不知道老爺會突然病發啊……”
哭訴中,她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來,扭頭便向一旁的蘇心源看了過來,如同陡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者一般,眸中閃過一抹瘋狂的炙熱光芒,抬手指著蘇心源便吼了起來:“怪你,全都得怪你,若不是你的突然造訪,我平時根本就不會下樓,老爺病發的時候也就能及時在旁邊救治了,你才是害死老爺的罪魁禍首……”
說完,這個因為心頭的驚懼而變得已然有些瘋狂的女人,竟是二話不說轉身就往練箭房的門口跑了過去,身形很快消失,眨眼就不見了。
“有病!”
莫名其妙被人在頭上扣了頂超級大黑鍋,蘇心源郁悶地皺眉嘀咕了一句,爾後才幽幽一嘆,頭疼地琢磨著到底該如何勸慰一下身旁明顯已被這個噩耗震懵的松本穗子……
……
少頃之後,當蘇心源與神情呆滯,狀態明顯猶還有些失魂落魄的松本穗子從練箭室返回,抬步走進不久前才剛剛離開的連體別墅大院時,院子裡的情況早已是一片混亂了。
之前在大院內外巡守的那些黑衣保鏢們,此刻正如同一只只沒頭蒼蠅一般,神色慌亂地於別墅小樓和院內穿梭著,臉上原本冷漠淡定的神情早已被一種同樣的惶恐不安所取代。
而剛剛跑到練箭室那邊去報信,緊接著污蔑了蘇心源一頓後,立刻又匆匆離開的白衣護士,此刻卻正站在別墅小樓一層正廳的大門口,神情激動地向旁邊的一些男女敘說著什麼。
“是他,他就是那個保鏢……老爺就是被他害死的……”
看到蘇心源與松本穗子並排走進了別墅院門,小樓門口正說的眉飛色舞的女護士突然就激動了起來,抬手遙遙指向蘇心源,咬牙切齒地大叫起來:“你們還等什麼呀?這個家伙可是害死老爺的罪魁禍手啊,不趕緊抓起來肯定就跑了……”
幾乎就在女護士嘴裡瘋狂大吼響起的同時,站在小樓門口的那十幾名男女,以及大院內外慌亂無措的所有黑衣保鏢,全都扭頭向著蘇心源看了過來,眼神之中皆閃爍著一抹不善之意。
松本一郎不但是整個“極東組”的龍頭老大,更是“松本家族”的現任家主,身份地位非同小可,眼下卻如此突然地說死就死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有人被揪出來承擔責任,而蘇心源,顯然已經被這些家伙極有默契地選中了!
意識到這一點,蘇心源的臉色頃刻就陰沉了下去,之前在練箭房被女護士當面冤枉的時候,他壓根就沒往心裡去,沒想到這瘋女人的心腸如此地狠辣,竟是早在那會兒就已決定把他推出來當替罪羊了。
難怪當時說完之後,她立刻就轉身跑掉了,恐怕是急著返回別墅來,趕在第一時間向極東組的頭目和松本家的親戚們告蘇心源的黑狀呢。
“嘎吱!”
“嘎吱!”
……
正當他心中怒意攸起,考慮著廖如何教訓一下那名狠毒女護士的同時,別墅的院外卻突然傳來了幾道急促刺耳的汽車急剎聲,扭頭望去,卻見十幾道身影已推門從幾輛剛剛停穩的越野車裡鑽出來,正神情焦燥地向大院徑直而來。
此外,越過別墅的院牆,遠處通向秋明山山腰的那條寬闊山道上,也能看到正有十幾輛車子正疾馳而來,很顯然,這些匆匆趕來的家伙們若非“極東組”的頭目骨干,便是“松本家族”的遠親近鄰了。
眼下,他們在驚聞松本一郎的死訊後,立馬便一窩蜂似地全都趕了過來,其目的,恐怕遠非單純的奔喪這麼簡單呢。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蘇心源的嘴角頓時勾勒出一抹頗能令人玩味的詭異笑容,扭頭向著大院內外的這些家伙們一一掃去,眼底的眸光益發地冷冽起來。
從眼前的形勢來看,今兒顯然是遇到傳說中的“逼宮奪權”了,可憐自己身旁的松本穗子,估計還沒來得及從至親暴斃的震憾與悲痛中緩過氣來呢,馬上就得面對這種眾叛親離,同室操戈的殘酷現實了,就憑她這種任性天真的性格,能否抗得住這種打擊的考驗,實在是難以預料啊!
感慨間,蘇心源扭頭瞥了一眼身旁的松本穗子,心頭頓有一抹同情浮起,幽幽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