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個人的一小步往往代表了某件事的一大步,比如說到附近的衛星天體上找兔子什麼的;當然這是以最終成功作為前提的,失敗的話則什麼也不算。而我現在就正處於這種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卻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的尷尬狀況,場景絕望得就像是迎來了ding一般。
嗯,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巨蛇似乎是實體化了,因為我並未看見莎菈有重新布置結界。如此說來受到傷害的乃是我的身體而非精神,怪不得會痛得各種撕心裂肺。同時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也不聽使喚,別說劇烈動作了連呼吸都變得非常困難,無力握住血咒刻魂之擊,任由其從手中滑脫了出去。這種情況下想要打倒boss逆轉整個局面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最起碼我是做不到了。
“不用擔心,我會讓你和心愛的女孩死在一起的。”莎菈依舊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悠然語氣緩緩說道,“原本就是專門針對你才刻意綁架了可憐無辜的藍羽,現在看來這步棋還真是走對了。只要收下這把因果律武器,世界上能夠真正威脅到邪蛇神的存在也就基本上不存在了。那麼在最後上路之前,要不要吻她一下?就算是我的大發慈悲吧。”
如果此刻解除冷靜模式我絕對會因為這幾乎要令人當場暈厥過去的疼痛而拼命大叫哭嚎起來,現在盡管沒有太大的反應可肺部已經被貫穿,想說句話簡直比登天還難。然而這句話我卻是不得不說,否則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努力忍耐住仿佛在直接觸摸滾燙烙鐵一般的劇烈疼痛。我狠狠咬住牙根、扯動不斷哆嗦著的嘴唇艱難地做出了一個嘲笑的表情(當然有沒有因為疼痛而扭曲成什麼奇怪的模樣我就不清楚了)開口說道:“這種好似鱷魚眼淚的慈悲不要也罷,而且我更希望能在藍羽清醒著的情況下那麼做。另外莎菈,身為最終boss如果廢話太多的話,可是會豎起死亡flag的。你不覺得我的頭頂上好像少了什麼嗎?”
“呃,什麼意思?難道說……”
灰褐色的人形臉上的從容表情終於消失了。愕然震驚的莎菈才剛剛生出警覺,那邊毛球已然帶著艾蜜琳娜biu的出現在了對方身後的斜上方。金發少女手中的木刀不知何時換成了常用的精美愛劍,表面迸射著無比耀眼的閃亮淡藍色電弧,高高地舉過頭頂,宛如一輪小型太陽,正在以毀天滅地之勢狠狠朝著莎菈猛劈下來。
我知道麻花辮一直在高度警惕血咒刻魂之擊。而且實力強大到在蒂亞絲的時停結界裡能夠展開行動的九頭蛇肯定會對我的靠近提前做好防備,哪怕九個腦袋瞬間全毀也照樣可以將我給攔下來。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未曾幻想過自己能夠像英雄主角那樣創造弒殺邪神的奇跡,再說咱也很清楚那些幻想著自己如同主角般拯救世界的不自量力的家伙最後大都變成了累累白骨,以我弱渣渣的圈兒五實力必須有著足夠的自知之明才能活下去。
時刻警惕著本人的莎菈是絕對不可能給我用狙擊槍攻擊巨蛇的機會的,正如麻花辮自己說的那樣。她成功地阻止了我邁出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但是,我有說過這一步必須得由咱自己來邁出的嗎?
狀態極差的艾蜜琳娜確實無法在正面交鋒中勝過九頭蛇,莎菈也因為巨蛇自身規格外的重生與恢復能力而多少無視了金發少女。不過女孩的攻擊力仍然擺在那裡,只要將巨蛇的弱點暴露出來、同時把莎菈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別的地方,再由艾蜜琳娜展開突然偷襲的話,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沒錯,在艾蜜琳娜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可以自行考慮作戰計劃,甚至撇開女孩進行單獨行動;可這並不意味著要將艾蜜琳娜徹底扔到旁邊。相反我還需要她的理解與配合才能讓計劃最終得以實現——我們倆並非互不干涉的合作關系,而是搭檔啊。
如果保持低調並不能起到多大效果的話,那就讓我華麗麗地高調裝逼一回主動當誘餌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為艾蜜琳娜創造機會好了!
莎菈飛快地轉過身匆匆舉起了雙手。看上去似乎是想要進行防御的樣子。然而已經太遲了,炫目的小型太陽在巨蛇的體表瞬間炸裂開來,令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以免真正意義上的被晃瞎狗眼;迎面襲來了猛烈的颶風,滾燙得好似煮沸的開水,裡面還夾雜著電流劃過肌膚時帶來的麻痹感;兩個耳朵也隨即被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徹底塞滿,現在就算王軼平那貨駕駛高達呼嘯著從附近強勢路過我估計自己也不會注意到。
接下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後來通過網絡上流傳的某人用手機拍攝的視頻才了解的——不斷扭動著的巨蛇九個脖子相交集的部位猛然爆發出一團將整片天空乃至大地全都染成了白色的強烈光芒,瞬間讓塵世間所有的影子暫時性的全部消失了;巨蛇龐大的身軀在白光中變成了大量黑色的碎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於其中;待白光完全消散之際,仍然有小半截破破爛爛的蛇尾幸存著。甚至還在像蚯蚓那樣一邊扭來扭去一邊試圖重生,不過很快便在匆匆趕來的峫城空軍戰機編隊的猛轟之下徹底化為了漫天彩色的光點。
根據艾蜜琳娜的解釋,她的攻擊本沒有那麼大的威力,但那個時候莎菈已經開始在偷偷抽取地脈能量(這也是巨蛇怎麼都打不死的原因之一)並儲存在某個重要器官也即是巨蛇的弱點部位那裡。結果這次攻擊意外引爆了貯存著的地脈能量,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我是人頭被軍方撿走了的分割線——————————————————
當我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天花板上的電燈灑下一片柔和的純白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同時也讓窗外漆黑的景色變得無法看清;就自己的感覺來看,我似乎正躺在一張床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未曾發現吊瓶?照理說我受了那麼重的傷,最起碼要輸血才對吧?
然而身體卻意外的沒有多少大礙,仿佛根本沒有受過傷似的。難不成是艾蜜琳娜又給我灌了什麼奇怪的治療藥水?
呃。為什麼要說“又”……
總之覺得自己很健康的我果斷翻身坐了起來,打算下床走走順便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當然知道十有*是醫院病房,但誰又敢拍著胸脯保證某在日常模式下經常出現脫線沒譜粗神經等萌點的金發少女不會把我直接拎到育英學院的醫務室裡?
“哦呀,周翼騷年你醒了啊。”旁邊忽然響起了蒴夜含糊不清的聲音,嘴裡似乎塞著什麼東西的樣子,“睡得好不。有沒有夢見什麼需要河蟹的場景?”
睡得跟死豬一樣沉還真是對不起了。
我本打算沒好氣地回敬小黑龍這麼一句,可誰曾想才循聲望去就看見了匪夷所思的一副景像,禁不住當場“噗”的噴了滿地。
也許是因為昏迷時間很久的緣故,房間裡除了我之外一個人也沒有,艾蜜琳娜多半只是將蒴夜留下來看護就帶著其他人忙別的事情去了。雖說連寶貝妹妹夢雲都不在確實讓本人感覺很受傷。但既然金發少女有對我使用了治療藥水、又留下了專人負責看護,自然也沒必要時刻守在旁邊,等我自己醒來就好。
原因可以理解,但這並不是艾蜜琳娜你為了給蒴夜打發時間而特意留下一副異世界像棋的理由啊喂!好吧拿出一副棋供蒴夜娛樂本身並沒有什麼錯,而且我也無法想像這丫頭抱著pfp操縱游戲角色找人組隊布置各種陷阱接著揮舞巨劍大弩去英勇屠龍的場面,可這裡有個相當嚴肅的問題要首先弄明白才行。
棋類游戲——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必須是兩個人(以上)才能進行游玩的活動,換言之小黑龍需要一個對手。
然後你們猜我在嘴裡含著棒棒糖的蒴夜正對面看見了誰?沒錯,正是傳說中能夠讓巨龍一族的威嚴徹底崩解成渣毫不顧忌自身形像張牙舞爪地展開萬分醜陋的撕逼足以令所有對龍族抱有幻想與浪漫情結的人當場石化的神奇寶貝、寵物小精靈、哪怕不用大濕球也能十分順暢地用手扔出去的毛球是也!
兩個小東西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玩得不亦樂乎。附近還放著不少估計是拿來做賭注的棒棒糖。剛開始我還好奇毛球沒有手或爪子該怎麼移動棋子,不過我很快就發現這游戲實際上是即時制的,所有的棋子都會在棋盤(地圖?)上依照指示自行移動並交戰。儼然真實的兩軍對壘。
“我還是繼續回床上躺著睡覺好了。”囧囧有神地望著兩人沉默半晌之後,我禁不住滿頭黑線的低下腦袋以手扶額道,“你們接著玩。”
“咪啪(第二聲)?”
房間門正巧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推開了,艾蜜琳娜撇著嘴大步走了進來:“你的節操早就透支過度了。再怎麼補充都是負值。比起這個,周翼你有覺得身體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我聞言不禁微微地松了口氣:“既然你有心情關注我有沒有留下後遺症。也就是說boss已經被解決掉了?那麼,藍羽她怎麼樣?”
金發少女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沒好氣地從鼻子裡哼道:“她和白蓮被安排在同一間病房裡,莎菈對兩人的影響雖說正在減弱但尚未全部消失,估計要再過一會才能醒來。真是的,竟然做出那麼誇張的事情,你就不擔心萬一我沒能跟得上你的節奏到時候該怎麼辦嗎?”
“然而就結果來說不正是大家所喜聞樂見的麼?”故意裝成滿不在乎的樣子攤開手聳了聳肩後,我微笑著衝面前絕美的女孩輕輕點了點頭道,“而且,我也相信你肯定能夠做到。你可是艾蜜琳娜?哈裡斯,我所認識的最強的魔法少女,只要創造出哪怕一丁點的機會,你也絕對能夠拯救世界——至少我是如此認為的。”
滿臉復雜地沉默數秒後,艾蜜琳娜果斷抬手捏著食指在我腦門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這種時候禁止刷我的好感度。”
雖然並沒有這種打算不過為避免出現什麼誤會還是借坡下驢的好,於是我立刻擺出很痛的誇張模樣捂住了腦門:“是的,非常抱歉。”
“咳咳!”從房門那裡忽然傳來了露茵的咳嗽聲,“那啥,雖然我不是很——介意周翼達令你和正宮大人之間進行的有愛互動,但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還請二位稍微收斂一下如何?”
那個拖了老長的奇怪音調又是怎麼回事,你真的沒有介意嗎?
和艾蜜琳娜各退一步拉開距離後,我看向門口時發現除去雙馬尾外,來人還包括了夢雲、梅姐、薩莉亞以及皮爾森,個個都是滿臉饒有意味的看戲表情。
寶貝妹妹第一個蹦蹦跳跳著來到了我的附近,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後煞有介事地點著頭道:“嗯,看起來艾蜜琳娜的藥水效果確實不錯,完全看不出笨蛋老哥你之前有受致命傷的樣子。知不知道當初艾蜜琳娜把你帶回來時醫生們都說你已經沒救了,結果她祭出藥水把你修補好之後那些人哭喊著要抱艾蜜琳娜的大腿各種求購,那場面好搞笑啊有木有。”
既然我受的是致命傷那咱親愛的妹妹能不能拜托你稍微關心本人一下?哪怕不要用這種輕松愉快的語氣也行啊喂!
雖然想像著那個場面的我自己也已經忍不住快要發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