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往簾子後面看一眼，沒有反駁小皇帝的話，明顯是認同的。

　　大理寺和督察院兩位大人紛紛領命。

　　最後小皇帝將初箏的三萬兩白銀，發給抓住凶手的人。

　　退朝之後，小皇帝和初箏一同出去。

　　“母後，你好厲害。”

　　初箏：“……”

　　這算什麼厲害？

　　不過是下個命令。

　　你還沒見識過我真正的厲害！

　　初箏睨著小皇帝：“這本是你的職責，現在我來替你承擔，你對得起你母後嗎？”

　　“……母後，對不起。”

　　“好好學。”

　　小皇帝跨著臉：“可是好難。而且不是還有皇叔嗎？”

　　“你想當個傀儡被他操控，就乖乖聽他的話。”

　　初箏說這話沒什麼掩飾。

　　陽德公公在後邊聽得心驚膽戰，他趕緊揮手，讓四周的人都退開一些。

　　攝政王的野心，在先皇死後，他拿著那道聖旨出現，就展露無疑了。

　　小皇帝卻覺得攝政王是在幫他。

　　陽德公公提醒過小皇帝幾次，可沒敢說太明白，怕小皇帝面對攝政王的時候不自然。

　　沒想到他隱晦的提醒，小皇帝一點都沒領悟到。

　　小皇帝疑惑的看著初箏：“母後？”

　　皇叔對他那麼好。

　　平時他不懂的，也是皇叔替他解決。

　　這還不好嗎？

　　“你皇叔可沒安什麼好心，他要讓你成為廢物，傀儡皇帝。陽德公公。”

　　陽德公公上前兩步：“太後。”

　　“給他找點史書看看。”

　　“……是。”

　　初箏打發小皇帝去看史書，她帶著素雪往安寧宮走。

　　-

　　小皇帝被勒令看書，好些天都沒露面。

　　這天傍晚，初箏從裡面出來，一抬頭就看見坐在殿門外的弱小身影。

　　金烏西沉，小皇帝形單影只的模樣，惹人憐惜。

　　可惜……

　　初箏毫無感覺。

　　初箏走到他後面：“你坐我門口做什麼？”

　　“母後。”

　　小皇帝回過頭來，臉色憔悴，眼瞼下全是青黑之色。

　　“……”哎喲，我艸！

　　小皇帝這些天，都在看陽德公公給他找的書。

　　陽德公公領悟到初箏的用意，給他的看的，都是關於傀儡皇帝的歷史事件。

　　小皇帝倒不是看書看的。

　　是他自己睡不著。

　　“皇叔對我那麼好，他怎麼會……”

　　初箏在滾燙的地面坐下和拎小皇帝進去之間徘徊會兒，最後果斷選擇拎進去。

　　小皇帝忘了憂傷，震驚的看著初箏。

　　“母後，你力氣好大。”

　　初箏將他扔在椅子上，坐到旁邊：“你很喜歡他？”

　　小皇帝眨巴下眼：“皇叔嗎？他對我很好啊，以前小時候，父皇忙，就是皇叔帶我去玩兒。”

　　呵呵。

　　誰帶你玩兒，你就覺得誰好是吧！

　　你這喜歡也太廉價了。

　　“皇叔真的會……”

　　“他會。”初箏冷漠的道：“如果不是殺了你，名不正言不順，你早就死了。”

　　“……”

　　小皇帝哆嗦一下。

　　他實在無法想像，皇叔會做這種事。

　　“可……他是我皇叔啊。”

　　“皇位面前，親兄弟、親父子都能動手。”

　　史書上這樣的記載並不少。

　　小皇帝也看見過。

　　可是……

　　小皇帝還在相信親情，相信一切的年紀。

　　“你不想當這個皇帝，可以退位給他，省事。”

　　小皇帝愣了下，有點向往：“……可以這樣？”

　　初箏幽幽的補充一句：“你不怕你爹打死你的話。”

　　小皇帝：“……”

　　初箏拍下小皇帝的肩膀：“你自己觀察觀察，看看現在朝堂上，有多少他的人。”

　　-

　　小皇帝按照初箏說的，上朝的時候觀察下面的朝臣。

　　正常情況，大臣們都會暢所欲言。

　　可是一旦遇上大事，有一部分就會緘默不言。

　　等攝政王出聲後，這群人才會出聲。

　　而小皇帝還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也有些不太對勁起來……好像是在偷偷監視他。

　　“陛下？”

　　“陛下？”

　　小皇帝回過神，看向叫自己的攝政王。

　　這個他很喜歡，敬仰的皇叔……想的卻是如何養廢自己，或者，置他於死地

　　想到這裡，小皇帝就不免打個寒顫。

　　攝政王面露擔憂：“陛下，近來可是沒休息好？”

　　小皇帝對上攝政王的視線，他抿下唇，冒出一句：“玩兒得太晚了。”

　　攝政王沒有懷疑，似無奈的搖頭：“您可不能這樣。”

　　小皇帝應兩聲，讓人繼續剛才的話題。

　　-

　　下朝之後，小皇帝估計是怕面對攝政王，竟然一個人先走。

　　初箏離開金鑾殿，還沒走多遠，就被攝政王叫住。

　　“太後。”

　　素雪扶著初箏胳膊的手顫抖下：“太後，攝政王……”

　　“聽見了。”

　　初箏轉身看去，攝政王一個人，負手從旁邊的小道上過來。

　　“太後。”

　　他拱手行個禮。

　　就這麼看這個人，其實也算中年男人中，很有範的那個。

　　就是做的事，有點禽獸不如。

　　斯文敗類的真實寫照。

　　初箏雙手攏在袖子裡：“王爺，藥還沒喝夠？”

　　攝政王：“……”

　　她還敢跟自己說這個！

　　攝政王感覺自己身上都是一股苦味。

　　這輩子他都不想喝藥了！

　　攝政王冷靜的衝素雪揮下手：“你們先下去，本王和太後說點事。”

　　“那……”初箏頓了下，改口：“你們先下去。”

　　“太後……”

　　“沒事。”初箏自信滿滿。

　　對付一個攝政王，哀家搞得定！

　　素雪一步三回頭，十分不放心的離開。

　　攝政王輕‘嘖’一聲，視線在她身上打轉。

　　“你這麼長時間，裝給我看，現在終於要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

　　初箏意味不明：“我真面目？”

　　攝政王眸底帶笑：“我對這樣的你，更感興趣呢，太後。”

　　攝政王抬手，想要摸初箏的臉頰：“那太後給本王個機會，讓本王好好了解了解。”

　　初箏偏頭避開，嘴上卻道：“好啊。”

　　攝政王手中落空，聽見初箏這兩個字，也不生氣，眼底浮現幾分愉悅。

　　下一秒，對面的少女忽的抬腳踢過來。

　　攝政王沒有防備，正中要害。

　　攝政王捂住褲襠，臉色慘白，然後漲紅，一路蔓延到脖頸，額頭上青筋暴起，形容恐怖。

　　痛……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