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庭劍自然附和謝子強:“各位公司老總,謝市長說的沒錯。咱們東草市,自從蕭書記來了之後,就開展了打擊‘黃賭毒’大行動,天王集團的董事長也被抓了,服務業受到一些影響也是在所難免。咱們東草以前比較興旺的,是酒店、唱歌、洗浴、按摩等服務員,與香江的咖啡、酒吧、料理、演唱會等高端服務業本身是有差距的,現在唱歌、洗浴等也減少了大半。所以,各位老總和設計師,要是過來在這裡工作、常住的話,還是要有一個心理准備!”
崔庭劍沒有說,如何改進現有服務業的發展,而只是讓香江的客商要有心理准備,等於是趕他們走,使得那些公司老總和設計師相互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免對來東草工作、合作和生活產生了一絲後怕。
蕭崢朝謝子強、崔庭劍投去詢問的目光,從他們今天在會議上的發言來看,他們是鐵了心來攪局的!謝子強、崔庭劍沒有與蕭崢的目光相對,但是不配合的態度也是顯而易見的。
這時候,蕭崢的手機震動,蕭崢一看,竟然是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宮立明!蕭崢對各位客商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一個電話。馬上就回來!”化家夫、富江順和雨家三父子都點頭。蕭崢沒有去理會謝子強、崔庭劍,對這兩個一直給自己拆台的東西,蕭崢也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就徑直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蕭崢竟然看到外面有人,是東草市紀委書記溫藝龍,此外還有粵州省紀委副書記馬龍舟。蕭崢心頭一怔,馬上伸手與馬龍舟握手,又與溫藝龍握手。馬龍舟問道:“蕭書記,您這個電話,是不是宮書記打來的?”蕭崢點頭:“是啊,馬書記,您怎麼知道?”馬龍舟一笑道:“您先接電話。”
宮書記的電話,畢竟是重要的,蕭崢朝馬龍舟說了一句“馬書記,等會聊”,就去接了省·委常委、紀委書記宮立明的電話:“宮書記,您好!”只聽宮立明道:“蕭書記,有個事情通知你一下。經省紀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對東草市委副書記、市長謝子強,東草市委副書記崔庭劍,市委常委、秘書長孫亮吉,進行立案調查。”聽到這個消息,蕭崢心頭大震,他等這個消息,實在是等得太久了,在與這三個人的鬥智鬥勇之中,蕭崢幾次都差點喪命!
蕭崢道:“宮書記,您能再說一遍嗎?”宮立明詫異:“什麼?你沒有聽清楚嗎?”蕭崢道:“只是希望宮書記再說一遍,涉及三個人,有點不敢相信。”“這倒也是,一個市裡一下子三個常委級領導,這次我們省紀委的動作有點大了!”宮立明的語氣裡多了一絲得意,“我再跟你明確一下,經省紀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對……進行立案調查。”是謝子強、崔庭劍、孫亮吉這三人無疑了!蕭崢道:“宮書記,這下我沒有疑問了!”
“蕭崢同志,我這個紀委書記也知道,你能撐到現在,確實也不容易。”宮立明道,“對了,我們省紀委副書記馬龍舟同志,到了嗎?”蕭崢此時平靜下來了,道:“馬書記他們已經到了,我這就與他們對接。”宮立明道:“好,讓他們速戰速決,馬上將人帶回來。”蕭崢說了一句“是”,掛斷了電話。
蕭崢轉向了省紀委副書記馬龍舟:“馬書記,情況宮書記已經對我說了,下一步聽馬書記的吩咐。”馬龍舟與蕭崢也不是第一次接觸,那一次東草的老干部誣告蕭崢,馬龍舟就親自帶隊來過。後來,查明蕭崢沒有事情,馬龍舟還對東草班子說明了情況。那次以後,馬龍舟就對蕭崢的印像不錯,也挺**蕭崢在東草的情況。沒想到,今天又接到任務來東草了,就道:“好,那這樣吧……”聽完,蕭崢就道:“聽馬書記的!”
楊學虎一直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看到蕭崢過來,馬上推開了會議室的門。蕭崢在楊學虎的耳邊,交代了一句。楊學虎點頭道“是”,蕭崢就走了進去。他看到有的人在小聲談笑,有的人在喝茶*,謝子強和崔庭劍的腦袋湊在一起,似是在密談什麼,見蕭崢進來了,兩人馬上停止了談話,分開,各自坐好。
蕭崢也不去管他們,來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心如止水地坐下來,然後平靜無波地道:“不好意思,剛才接到了省紀委領導的電話。在我們繼續今天的會議之前,我們有個程序要先走一下。請省紀委領導先進來一下吧。”
蕭崢的話非常的平靜,但是“省紀委領導”“有個程序要走”這樣的字眼,無不讓眾人的耳朵都豎立起來。發生了什麼?或者即將要發生什麼?謝子強、崔庭劍心裡忍不住一緊,但是蕭崢的聲音太過平淡,讓他們覺得不太可能是什麼大事,也不太可能與他們的切身利益相關。
眾人只見楊學虎將會議室大門打開,並說:“各位領導,請進。”
於是,省紀委副書記馬龍舟、市紀委書記溫藝龍帶著一批工作人員進來,足有十多人之眾,雖然這個會議室也頗大,但還是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蕭崢已經站起來,謝子強、崔庭劍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心頭頓生惶恐。會議室內其他無關的人,也受到這些領導的影響,有不少人也都站了起來。
一名省紀委的處長,來到謝子強、崔庭劍的面前,道:“謝子強、崔庭劍兩位同志,根據省紀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報經省·委同意,現對你們進行立案調查,請予配合,現在就跟我們走吧!”謝子強、崔庭劍心頭就如被錘子猛砸了兩下,兩人可以說是沒什麼心理准備,剛才,他們還以為不會跟他們有什麼大關系,可如今省紀委的人卻站在他們面前宣布對他們進行立案審查!
崔庭劍的身子晃了下,往後退去,撞在身後的椅子上,椅子往後倒去,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兩名紀委工作人員,就將椅子拖開,站在了崔庭劍的身側。
謝子強心頭也被這個聲音震了下,但他跟大多數被帶走的干部一樣,還是抱著一份僥幸:“馬書記,會不會弄錯了?為什麼要對我們立案?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誤?”馬龍舟朝會場看了一眼,道:“需要我們在這裡就給你公開出來嗎?就這麼說吧,有三批人已經供認了,第一是天王集團羅財廣和東草市委辦主任趙榮辛;第二批是市委辦工作人員梁晶晶和司機孟忠誠;第三批是市公安局的內鬼技偵處王寒。這些人都已經突破。”
謝子強雙腿為之一軟,旁邊兩名紀檢干部將他扶住。
馬龍舟道:“帶走!”謝子強知道,再怎麼反抗,也已經無用。他朝眾人點了點頭,幾乎屏住了呼吸,朝外走去。然而,副書記崔庭劍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虛脫,走了兩步,單膝跪在地上,工作人員拉住他,不讓他倒下,幾乎是半拖著將他架出去了。
蕭崢本來以為謝子強、崔庭劍恐怕會大吵大鬧,結果兩人還是比較安靜地出了會場。人有時候比較奇怪,完全靠希望支撐著。很多貪腐官員,在位置上霸道威武,動不動就出口罵人、傷人,甚至打下屬耳光都成了稀松平常的事。然而當他們被帶走的時候,卻是相當的服從、省心!
也許是想給自己留下最後一絲的體面;也許是鐵證如山,他們已經看不到希望,於是也就無力反抗了!
謝子強、崔庭劍被帶出去,蕭崢陪到了門口,與副書記馬龍舟等握手言別。馬龍舟想起了一個事情,說:“蕭書記,上一次來,不是有些老干部聯名誣告您嗎?我們已經查得七七八八了,正好這次一並查個徹底,到時候能處理的一並處理,能深挖的就繼續深挖!”蕭崢握著馬龍舟的手:“感謝省紀委對我們東草市工作的支持,感謝馬書記對我的關心。”馬龍舟道:“蕭書記,和我別客氣。我們先回去了,宮書記還在等著。”蕭崢道:“好。”
蕭崢又回到了會場,眾人臉上意外、驚訝、震驚等不同的神情,還沒有從臉上消散,竊竊私語、低聲討論也是免不了的。就連化家夫、富江順、雨家三父子等見多識廣、經歷豐富的大佬們,也是大受震動。盡管他們都曾經歷經千帆,但是在現場直接看著省紀委將官員帶走,還是第一次見證!也算是長見識了。
更別說,現場其他市直部門的領導了,市長、市委副書記這東草的二把手、三把手,被一同帶走。這樣的情況,以前可是從未遇到過。其實,他們還不知道已經獨眼的市委常委、秘書長孫亮吉也將被帶走,否則一定會更加驚訝不已!
然而,蕭崢也不多說,坐下之後,朝旁邊招呼了一聲:“朱部長、屠主席,你們過來吧,坐我的旁邊,我們繼續開會。”
朱部長,自然就是市委宣傳部部長朱美楓;屠主席,自然就是市政協副主席屠東風。當這三位領導一坐定,大家立馬感覺到東草好像一下子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