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失笑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崗位是離不了某個人的?不論誰走了工作也照樣有人干,就是現在一處用她得心應手,再換一個人的話,還得拿時間換效率……算了,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處自己克服吧,讓她走吧,再借另外一個人過來用。”
杜民生抬手指指座機,道:“你給袁小迪打電話,叫他過來,跟他說明這事,順便商量商量,梁文靜若是遴選走了以後,從哪借調干部過來?”
半小時後,李睿終於回到辦公室裡坐下,剛喘口氣喝口水,又想到兩件要緊的事,忙掏出手機打電話,先約了好哥們曾翰林,約他晚上在外面見面;又給陳晨打電話,請她幫忙買兩張明天早上與中午省城青陽的往返票。
陳晨照舊爽快答應下來,道:“我正有事跟你說,明早見面再說吧。”李睿道:“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先說下讓我心裡有個底。”陳晨道:“不好不壞。”李睿嗤笑出聲,道:“行吧,那就明早見面再說。”陳晨聽他要掛電話,忙叫道:“先說好,我跟你說了後你別罵我。”李睿愣了下,道:“聽你這意思,還跟我有關系?”陳晨嗯了一聲。李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你還是現在就跟我說了吧,省得我惦記著。”
陳晨猶豫半響,吭哧癟肚的道:“前兩天……蔡如龍來找我,求……求我把……把他寫的認罪書還給他。我一想,留著也已經沒什麼用,相反還讓他惦記著,說不定哪天會害我,所以我……我就……”李睿接口道:“所以你就給他了,是不是?”陳晨叫道:“哎呀你別罵我,剛才可都跟你說好了。”李睿嘆了口氣,道:“我不罵你,罵你干什麼,你還是心太軟,你……算了,還是明天見面再說吧,你啊你啊。”
陳晨驚惶不安的道:“難道會有什麼可怕後果嗎?”李睿冷哼道:“你自己說呢?你是憑什麼升職的?就憑蔡如龍按了手印的認罪書,如今你還給了他,他回頭就敢報復你了,譬如讓他爸再把你撤掉,甚至是直接把你趕出鐵路系統。”陳晨失聲叫道:“不會吧?”李睿道:“會不會不看你,也不看我,全看蔡如龍有沒有這麼陰毒無恥。不過從他之前對你的所作所為應該已經可以看出來了吧,你呀,等著苦果吃吧。”
陳晨嚇壞了,哭腔兒說道:“那我怎麼辦?”李睿聽她語氣又有些心軟,道:“你只能涼拌。不過沒關系,你身後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呢,我不會不管你的。”
李睿看著手機屏幕上她的名字,暗暗嘆氣,這丫頭外表刁蠻驕縱,可哪知道心裡這麼軟柔,上次蔡如龍險些就把她欺辱了,這麼大的仇恨,她居然可以轉眼就忘,只聽他又說了兩句好聽的,就把罪證還給了他,嘿,早知如此,真應該由自己保管那份認罪書的,不過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上八點出頭,李睿與曾翰林在一家小茶館的包間裡見了面,兄弟二人寒暄幾句後,李睿說起正事。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優盤,放到曾翰林跟前桌上,道:“這裡面有市北區副區長張中賭博、調戲女子的視頻,大哥你幫忙運作運作,盡快把他趕下副區長的位子。”
曾翰林曾親身參與到李睿解救丁志國的案件當中,早就知道張中在這件事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也知道李睿會報復他,卻沒想到李睿速度這麼快,這才多久啊就搞到了反映張中作風問題的罪證,又驚又喜的挑起大拇哥,贊道:“老弟你現在真是手眼通天,與剛進市委時候不可同日而語啊,我算是服了你。”
李睿謙虛說道:“談不上手眼通天,只是交了幾個類似哥哥您這樣仗義親熱的好朋友,沒有你們這些好朋友幫忙,我哪干得成事?”
曾翰林得他誇贊,明知道他在故意誇大自己所起到的作用,可還是忍不住的高興,將優盤拿起放到公文包裡,道:“老弟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辦了,回家我看看視頻,然後策劃一份舉報信出來,看看是拿圖片作為證據還是視頻作為證據的好,總之只要有證據,他張中就跑不了。”
說完正事,二人又聊了幾句閑話,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便道別回家。
李睿回到家小區,還沒走到董婕妤所住的一單元時,自對面走來兩個男子,路明明很寬,可這兩個男子卻直直朝他走去。李睿還以為他們喝了酒,也未生疑,只是盯著他倆多看了兩眼,看過後發現,兩人步伐快捷穩當,一點喝醉的樣子都沒有,卻又偏偏徑直朝自己走來,立時起了疑心,也加了小心,停步不動,做好了防御的准備。
那兩個男子也不管他如何應對,只是朝他走來,雖然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明顯的敵意,但氣氛已經相當緊迫了。
李睿故意橫裡走了兩步,好避開他們的鋒芒。那兩個男子卻還是朝他走去,其中一個忽然出口罵道:“媽的,你特麼看什麼看?”說完緊走兩步,抬腿就是一記側踢,大長腿帶起一股風聲,凌空抽向李睿左太陽穴。
李睿聽他這句話,就已經知道他是故意找茬了,再看他動手的姿勢,有板有眼,至少是體校或者跆拳道館練過的,心下立時明白,這兩人是衝自己來的,當下也來不及多想,腳下忽動,連退數步,避開了他的重腳。
說話那男子一擊未中,等右腳落地後,衝上去對准李睿面門又是狠狠一拳。另外那人也不落人後,從側面起腿,一腳蹬向李睿肋下。李睿若是被這兩下打中,絕對會立時倒地,之後便成為待宰的羔羊,任人切割,但他會老老實實地一動不動任人毆擊嗎,很顯然不可能。
他倏地往右前方一竄,躲過重拳的同時,側身起腳,一腳蹬在說話那男子的側腰上。那男子哪料到他反應這麼快,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個正著,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去勢方向踉蹌,卻正好撞到右邊的伙伴,於是兩人被李睿這一腳蹬了個串兒,全部蹬退出去。
李睿卻也因此松了口氣,之所以松口氣,不是因為打退了對方的進攻,而是因為對方赤手空拳,未帶武器。論拳腳搏鬥,他還真不懼對方兩個一起,可要是對方帶了刀具,那就只能逃之夭夭了。
那兩人都是練過功夫的,平日裡也自詡為高手,不敢說天下無敵,但打個兩三個的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而兩人加在一起,絕對可以輕松干掉五六個普通人,卻哪裡知道,今晚兩人一起動手,毆打一個公務員,不僅沒能得手,反而被對方一腳給全解決了,都是又驚又氣,又羞又恨,不約而同的發一聲喊,再次揮拳衝向李睿。
借著小區路燈的燈光,李睿能看清兩人的長相,兩人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小伙子,自己一個也不認識,如此基本可以判定,對方是被人指使過來毆打自己的,可誰跟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啊,找了打手埋伏在自己家小區動手,這用的心思可不少啊,眼見對方再次襲來,也沒空多想,趕忙迎戰。
他將公文包揮起來掄砸向衝在最前面那小子,那小子急忙側頭閃避。李睿卻已趁機縱身而前,突然起腿,右腿自下而上,猛然踢出,一腳正蹬在那小子下巴上。那小子叫都沒叫出聲來,就被這一腳踹得仰面摔倒在地。李睿更不稍停,將公文包當做暗器甩出去,砸向另外那個男子。那男子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卻根本沒有考慮的時間,只能忍著挨這一下,左手在李睿眼前虛晃一下,右手握拳走的下路,偷偷打向李睿小腹。
人的小腹部位抗擊打能力可是差得很,哪怕李睿練過,要被他這一記重拳擊中,也絕對好受不了。李睿將他動作看在眼中,心說這小子真黑啊,左腿瞬間抬起,護住小腹,右手探出,抓住他的左手手腕,順勢反方向一擰。那小子只疼得“哎喲”一聲慘叫出來,先是左臂被他逆向扭轉,跟著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轉了過去,直到被他牢牢制住,再也動彈不得。
“誰派你們來的?”
李睿拿住這小子後,左手在他後腦勺上來了一巴掌,示意他最好老實回答,若敢隱瞞,肯定少不了挨打。
哪知道那小子嘴巴挺硬,呲牙咧嘴的叫道:“什麼……誰派我們來的?沒人派我們來!”李睿冷笑道:“那你們倆為什麼出手打我?別告訴我,就因為我看了你們一眼。”那小子叫道:“對啊,就是你看我們來著,今晚上我們哥兒倆心情不好,你又盯著我們看,我們不高興,就打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