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天龍臉上有著驚訝,富員外呼出一口長氣,隨後很坦誠地告知葉天龍:
“榮家對天門一直試圖掌控,還往裡面滲入不少棋子,衛姬就是榮家老頭的一把利刃。”
“她曾做過榮家老頭一個禮拜的秘書,榮老頭發現她聰明,機靈,還放得開,於是塞入天門臥底。”
“後來天門事變,榮家甩鍋,滅了天門。”
富員外簡述著自己知道的事情:“但衛姬被榮家保了下來,還繼續丟到元老會身邊盯著。”
“衛姬也算能耐,無權無勢,連錢都沒幾個,硬是靠身體睡出一條黃金大道,成為天門的重臣。”
“雖然沒有什麼消息表明衛姬跟榮家還有牽扯,但我相信,榮老頭從來就沒有對她放棄過掌控。”
“要想從榮老頭的五指山逃出,只有兩個結果,一個就是被他殺死,一個就是被他永遠眼中釘。”
在葉天龍輕輕點頭中,富員外笑著指一指自己:“比如我。”
“盡管我離開榮家多年,還一再避讓榮家打壓,甚至抓住的幾名榮家臥底也放了……”
富員外眼裡閃爍一抹光芒:“可榮老頭始終沒有放棄對我的打壓,他一直希望要我的命。”
葉天龍感慨一聲:“老哥重情重義啊,這樣都讓著他,換成我,早卷袖子跟榮家對干了。”
富員外摸出一支雪茄點上:“其實這不能完全怪他,我的確是背叛了他。”
葉天龍為他抱打不平:“你這屬於正常跳槽,榮家卻念念不忘追殺,太小器了。”
“咱們是好兄弟,我就跟你說點秘密吧。”
富員外綻放一抹笑容:“你真覺得,我一窮二白來黑三角,只靠自身努力就能有今天成就?”
葉天龍一怔,沒有說話。
“我能力有,手段也狠辣,但靠自己達到今時今日水平,還圈養這麼多軍隊,那就是一個神話。”
富員外徐徐吐出一口濃煙:“我來黑三角,我慢慢發家,背後其實都有……”
說到後面的時候,他忽然停頓了話頭,苦笑一聲:“天龍,算了,有些事你還是暫時不要知道。”
“知道的越多,越會讓你陷入泥潭,也影響老哥我的形像。”
聽到一半的葉天龍本想追問下去,但看到富員外神情有些掙扎,他又打消原有的念頭。
此時,富員外彈一彈煙灰,話鋒一轉:“我判斷,衛姬很可能還是榮老頭的利刃。”
“我雖然跟你很少聯系,但是我知道你跟榮家恩怨不少,榮老頭也一直不想你跟林晨雪太近。”
“因此衛姬這一次出手,一是惱怒你斷她財路,二是完成榮老頭的任務。”
富員外嘆息一聲:“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葉天龍輕聲一句:“你的猜測很有道理,我也隱約感覺到榮家的影子。”
他又想到了天藥一號,號稱榮家最高級別機密的針水,完好無損出現黑三角,要說沒影子都不會信。
富員外低聲開口:“你有預感就好,這樣就可以小心一點,榮家殺人太無形了。”
“老富,你對天藥一號有什麼看法?”
天藥一號當初鬧得沸沸揚揚,還引起不少勢力爭奪,葉天龍相信富員外肯定也有所了解。
只是聽到葉天龍說起天藥一號,富員外動作瞬間一滯,連雪茄都忘記抽了,良久才輕嘆一聲:
“沒什麼看法,只有一個建議,如果你對林晨雪有感情的話,盡快把她從榮家身邊帶走。”
富員外的眼裡閃爍一抹痛苦,隨後想起那一個再也找不到的倩影:“不然她遲早會成為犧牲品的。”
葉天龍眼皮一跳,想要追問什麼,卻見富員外再度搖頭:“不要問我緣故,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葉天龍無奈笑了笑:“好吧,我就不問榮家那些事了。”
這時,富員外看著視野中的美景,由衷發出一聲感慨:
“如果黑三角再無戰事,永遠這樣平和靜謐,該多好啊。”
他手指彈飛燃盡的雪茄:“得到的越多,越想吃個安穩飯,睡個安穩覺。”
葉天龍聞言調笑起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老了。”
“老了?哈哈哈,有道理。”
富員外大笑一聲:“我也感覺自己老了,對很多東西都失去興趣,我現在只想去做個醫學教授。”
“或者弄個實驗室搞點研發。”
他向葉天龍解釋著:“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年紀,我發現,自己喜歡那種孤獨又安靜的日子。”
葉天龍調笑開口:“我在京城醫藥大學有位置,你這麼喜歡做教授,要不咱們換一換?”
“你替我去做講師,我來幫你做富氏主席?”
富員外又是一聲大笑,一拍葉天龍肩膀開口:“我是絕對願意去做講師的,但你未必肯入主富氏。”
“如果你答應我,你會好好照顧富氏子侄,讓他們過上富足又合法的生活,我隨時把富氏給你。”
“你的魅力和朝氣,對於黑夢、覺溫、白破月他們,更有吸引力。”
他一握葉天龍的手:“天龍,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我確實累了。”
“偌大的富氏,交給誰我都不會放心,唯有交到你的手裡,我一萬個安心。”
葉天龍微微一愣,他聽得出來,富員外玩笑之中卻蘊含著希望,他真的想要抽身離開。
葉天龍清楚,富員外雖然如白破月所說失去野心,可也不該是眼前這一副疲態,還有著一抹憂心。
“等老哥你真的老了,干不動了,我一定接你的班,讓你養花遛鳥。”
葉天龍最終綻放一抹笑容:“不過你現在不能偷懶,正是當年,好好做你的老大,一統黑三角。”
“我可希望,下次再來黑三角,屠人妖喂魚了,而你是這裡的霸主了。”
他挺直胸膛:“那樣一來,就沒有黑少欺負我了。”
“富先生,葉天龍!”
在富員外笑一笑時,黑夢傳來一記喊叫:“可以吃飯了,快點過來,不然魚要冷了。”
葉天龍拍拍身子起身,率先向山丘走下去:“老富,吃飯去。”
“一統黑三角?不是我沒野心,而是我不能!”
富員外沒有出聲,只是看著葉天龍的背影,心裡掠過一抹暗嘆:
“我不能給榮家做嫁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