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游戲池
三天後。
【系統提示:玩家牧四誠通關游戲《都市奇談》】
【系統提示:玩家牧四誠獲得聯賽報名資格】
牧四誠在烈火與硝煙的中抓住一根看不見是繩索飛速滑翔,聽到提示後吹了一聲口哨,勾起了嘴角。
耳機裡播放著震耳欲聾的快節奏音樂,火光照映下,牧四誠愉悅的表情有種詭異的凶性。
【確定。】
牧四誠小電視熄滅的一瞬間,系統的聯賽報名最末端彈出了一張新的海報,海報上的牧四誠單臂猴爪,雙目失焦,臉上的表情凶狠邪氣,背景是一輛快要爆炸的列車——這是爆裂末班車裡牧四誠白柳捅到精值爆發的場景。
牧四誠的小電視前站著一個仰頭注視小電視的人,肩頭的蝴蝶微不可查地扇動著翅膀,帶起的微風吹拂垂落肩上的長發。
小電視裡的牧四誠得意地和白柳宣布:“報名成功了,就等著聯賽我們贏到底了!”
阿曼德落下眼簾,長睫在臉上投下綿密的陰影,轉身離去,臉上是非常淺淡的笑。
——牧四誠,無論這次你想要玩的游戲是什麼——
我都會像是之前那樣,奉陪到底。
上輩我們游戲的勝負,最後也不過就是一半一半,歸於盡而已。
你想要贏到過我,還沒有那麼簡單。
阿曼德背後的噩夢新星榜第三位是一個戴著醜陋的繪小醜面具的玩家,尖利地大笑著,用一杆半米長的玩具喇叭槍著面前的怪物和玩家無差別掃射,面具上濺滿了碎肉和鮮血。
在的小電視面前,觀眾震撼地久久無言。
“好,好恐怖,這人是瘋了嗎?!我記得還是新人吧?怎麼刷游戲刷得怎麼不要命,這兩天已是我第七次在新星榜上看到了,不睡覺的嗎?”
“……昨天我還看到有卡巴拉公會的人進游戲招攬,但直接殺了……”
“今天是卡巴拉公會的人在圍剿吧?天,全殺了……”
“這到底是什麼技能?一槍下去,卡巴拉公會的預備隊隊員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是個新人啊,技能傷害值怎麼都不可能高到萬值以上吧……”
丹尼爾渾身是血的從登入口中出來。
周圍的玩家驚恐不已地後退避開——這家伙是剛剛那場游戲裡唯一活下來的玩家。
並不是因為這游戲通關率低,而是這家伙把其玩家全殺了!幾乎打成了肉沫!
但丹尼爾別人的避之不及渾不在意。
從第一次那樣登出游戲後,就愛上了登出游戲的時候渾身都浸沒在溫熱血液裡的感受——那讓丹尼爾感覺好像還活在那之前。
活在遇到白柳之前,美夢還沒有變成噩夢之前。
丹尼爾隨手捏碎扔掉了臉上的沾滿血一次性制面具,轉身,面前靜靜地站著一個男人,左側半張臉遮掩在一張金屬質感的盔甲下,眼定定地望著丹尼爾——很明顯是來找的。
如果是在游戲裡,丹尼爾多半這個時候已掏出槍來把給殺了,但這是游戲大廳,丹尼爾就像是沒看到一樣從這個男人身旁走過,但這個男人很沒有眼色地拉住了。
“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公會。”這個男人說。
“上一次這樣和我說的人。”丹尼爾嘴角誇張地拉大,眼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已變成我面具上的一塊血漬了。”
這個男人不為所動,很不以為意地哼笑一聲:“如果我說,我能讓白柳接納你,你願不願意為我所用?”
丹尼爾和這人峙了一會兒,最後問:“你的公會叫什麼名字?”
這個男人似乎丹尼爾的妥協早有預料:“第六公會,獵鹿人。”
“我不和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合作。”丹尼爾掃一眼臉上的面具,惡劣地要求,“取下面具之後,我看看你這個藏頭的膽小鬼有沒有資格談論和我合作的事情。”
“我以為你或許會喜歡戴著面具的類,畢竟沒有比你更不敢正視的存在意義的怪物了,丹尼爾。”
這男人並沒有丹尼爾冒犯到,反而是刻薄的嘲諷了回去,手上緩緩取下了盔甲,用一鷹一般昏黃的右眼看著,面具下的左眼是一個空空的黑洞,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岑不明,第六公會會長。”
……
六天後。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木柯通關游戲《泥潭之女》】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木柯獲得聯賽報名資格】
【系統提示:流浪馬戲團戰隊已集齊五名基本隊員,正式進入聯賽篩選程序,望各位在聯賽中取得好成績……】
唐二打看了一圈所有人,頷首:“可以了,基本面板數值都提升到八千以上了,進游戲池吧。”
游戲池緊閉的大門向緩緩打開,五光十色的屏幕光影在每個人臉上投映。
大門關閉的那一瞬間,小電視區域噩夢新星榜第一位變成了丹尼爾帶著小醜面具的臉,嘻嘻大笑著:“我要去聯賽玩了各位,請多多支持我。”
彬彬有禮地躬身,一手單邊揚起舉高,做出一個非常標准的表演謝幕禮,微微抬頭露出一雙干淨澄澈的蘋果綠眼眸,彎起眼微笑:
“不然我抓住機會,會殺不支持我的觀眾的。”
時,獵鹿人公會放出公告——【此次新星榜第一位的玩家為我們公會今年的正式隊員之一】。
現實世界裡,異端處理局總。
岑不明披著制服從唐二打的閑置的辦公室前走過,側過身,眼珠轉動環視一圈這個空蕩的辦公室,最終眼定格在辦公桌上的那柄槍,靜默幾秒,然後嘲諷地嗤笑一聲:
“獵人的宿命,就是預言家遺棄嗎?”
“無論是一代還是二代,結果都是變成觀察的怪物——真是……有夠可悲的。”
說完,收斂眉目,用腳尖勾住房門關上,色晦暗不明,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辦公室曾是第一支隊隊長預言家的辦公室,後來就變成了唐二打辦公室,桌面上放著有預言家可以察覺的絕密檔案袋,旁邊放著用來查閱絕密檔案袋的透視單片眼鏡。
很明顯是唐二打走之前准備用單片眼鏡來越級窺探這密封的絕密檔案袋內的信息,但最後還是過不了心裡這關,停止還是沒有查探。
此時桌面上的單片眼鏡風帶動得翻轉了一下,正面朝上蓋在了某份檔案袋上,透過凸面鏡片可以清晰地看到檔案袋內的內容標題——
——【異端編號0009】
【異端名稱:一代獵人岑不明】
【……原第一支隊副隊長,與0002號世界線開始接過預言家權限,執獵人任務,與0317號世界線精徹底降維,出現第一次暴動,撤銷獵人職務,取締預言家權限,轉為第二支隊隊長,將其移交給第三支隊隊長,即二代獵人唐二打……】
【……至目前世界線暫未出現傷人意圖,有恢復傾向,留職觀察中……】
游戲池內。
整個游戲池區都籠罩在一種奇特迷幻的陰暗的,彩色光影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地下舞廳。
五光十色的地面屏幕裡是數不清的游戲封面在飄然快速轉動,就像是一團團在池塘裡搖曳的鯉魚,看得人眼花繚亂。
時不時有玩家跳進去,或者從裡面跳出來,場景十分夢幻。
“這裡的光……好晃眼睛……”木柯沒多久就開始揉眼睛,“看久了頭暈。”
“這是當然的了。”劉佳儀攤手,“游戲池裡的光線有降低精值的作用,這也是提升實力的一環。”
牧四誠瞥劉佳儀一眼:“你不也是第一次來嗎?怎麼感覺這裡這麼熟練。”
劉佳儀微妙地頓了頓:“之前紅桃為了更加安全地訓練我,讓我用她的技能卡變成她,混進了游戲池來訓練我的——這裡的游戲訓練強度更高,我大分時間都待在游戲池內。”
“難怪我在面不怎麼見你上榜。”牧四誠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原來你在這裡面啊——我還以為你在哪個游戲裡,這麼久都沒出現。”
劉佳儀:“……”
算了,這傻缺說不過腦,她忍了。
白柳站在那個巨大的地面屏幕旁邊,若有所思:“這飛快流轉的游戲海報也是訓練的一環吧?動態視力和信息攝取能力的考核?”
唐二打回答了白柳的問題:“是的,選合適的游戲我們這種新手戰隊相當要,因為有實力強悍的大公會會固定某游戲進訓練,我們而言,就要避開這游戲,不然一開始撞到了就會……”
音未落,游戲池裡突然冒出了大批玩家一起登出。
有玩家登出不稀奇,但這玩家就像是遇到了鬼一樣,滿臉驚恐地往爬,一邊爬一邊罵罵咧咧地慘叫:
“我草這什麼運氣?隨手選一個游戲就踩雷!”
“媽的幸好跑得快,不然就一鞭甩了!”
“草草草,看到黑桃出現在游戲地圖裡的時候,我媽都要嚇尿了!”
“殺手序列最近不是固定在冰原副本訓練嗎!怎麼今天突然來熱帶流域副本了!”
白柳挑眉看向這渾身濕透,連滾帶爬地從游戲池裡跳出來的玩家,接過了唐二打的頭:“——就會這樣是不是?”
說間,游戲池邊緣伸出了一骨節分明的,雪白修長的手握住邊沿,用力往下一撐,池中之人整個人宛如一尾出水的魚,頎長的上半身冒出了池面。
這人上身穿著簡單的黑色上衣,下身是一條非常寬松,口袋很多的工裝褲,另一手握住一條長長的黑色鞭拖在地面。
渾身都濕透了,從蓋過眼睛的發尾到收緊的褲腿都在不斷滴水——正如剛剛的逃竄出來的玩家所說,應該是剛剛從一個冰原副本出來,往散發的溫度寒冷無比,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這人一條腿蜷曲踩在游戲池邊沿,單手撐著往輕松一躍,穩穩地站在了白柳的面前。
淺淡地用余光掃了白柳一眼,就像是待其幾十個嚇出游戲池內陌生玩家一樣,再沒有多給白柳一個眼,擦過白柳的肩膀向前走去。
在擦肩而過那一瞬間,白柳忽然伸手,攥住了冷到一絲溫度也無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