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陰山村
紅桃卻不像齊一舫那樣,她仿佛沒有受到冒犯,反是輕輕了一下,從容地自我介紹:“我是紅桃,你上一場比賽的對手,為什麼你總是不記我的樣?”
黑桃平靜地注視著紅桃:“因為這不是你真的臉。”
“我不記為了引誘或者滿足某種欲望呈現出來的虛假偽裝,因為每次都不一樣,沒有記的必要。”
說完,黑桃走過突然沉默了的紅桃旁邊,淡聲道:“借過一下,我要去看比賽了。”
在黑桃走過紅桃即將消失在觀賞池屏障裡的那一刻,紅桃突兀地口了,這次她的聲音不柔不輕,反端方持重:“有個和你一樣,和黑桃和黑色鞭有關的人對我很重要。”
紅桃轉過身來,她臉上似乎在變動,又好像沒有,酒紅色的眼眸帶著一種少女的真,直直地望著黑桃:“你的名字,和你身上那根黑色的鞭,你記是從哪裡來的嗎?”
黑桃頓了一下:“我不記了。”,說完,他就走了觀賞池。
齊一舫小心地看了一眼難沉寂無言的紅桃皇後,又看了一眼走觀賞池的黑桃:“皇後,我們是回去嗎?”
“不。”紅桃抬眸,她又露出了那種柔媚的,盈盈的,雙眸繚繞地看向白柳所在的觀賞池,“這個游戲裡會鞭的男人,又不只有黑桃一個。”
“總有一個和我找的那個人有關。”
觀賞池內。
王舜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賭池增速真的降為0了!狂熱羔羊的增速都翻了六倍了!”
“誒,不著急不著急。”逆神不慌不忙地把王舜摁下來,臉上帶,“狂熱羔羊那邊下了血本,在往裡賭池裡重倉砸錢,翻五六倍是正常的。”
“但是再往上翻,人氣這塊就很難填平了!”王舜急快冒汗了。
“不會的。”逆神抬眸看向大屏幕,他剛要口,旁邊就直直地坐下了一個黑桃,神色淡然地接了他的話:“要相信白柳,這些人會投他的。”
逆神無可奈何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黑桃:“剛剛去哪兒了?”
“遇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黑桃言語簡潔地一筆帶過,眼神卻是一直落在大屏幕上的,“白柳,他一定會獲很多信徒的。”
黑桃這話說肯定了,連一直發焦的王舜都平和了下來。
“我們的賭池有增速了。”木柯猛地抬頭看向逆神,“有人重倉了我們賭池裡的選手白柳,幾千萬積分,是你嗎?”
逆神無辜地舉起雙手:“不,我沒來及呢。”
木柯又看向黑桃:“是你?”
黑桃根本沒管看他的木柯,他正在低頭打板,清算積分,然後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了選擇了流浪馬戲團的戰術師白柳,然後,一筆重倉。
“嗯,現在是我了。”黑桃側頭看向木柯,淡淡地回道。
木柯:”……“
逆神無奈的扶額:“木柯是在你之前那筆千萬積分的重倉是不是你投的,你現在投也冒充不了人家啊……”
“不是黑桃,也不是逆神,誰有這樣的財力……”王舜猛地轉頭看向遙遠地坐在觀賞池一個小角落裡的紅桃,失聲叫了出來,“皇後!”
紅桃靨如花地對王舜揮了揮手,她懶散地指了一下自己的板。
板隔著很多座位,看起來模糊不清,但從大致的結構看赫然是一個賭池下注板。
“是皇後重倉了白柳!”
接二連三的大筆下注砸王舜頭暈腦花,他懵逼地反:“皇後為什麼要重倉白柳!?”
“可能是看上白柳了?”柏溢大膽假設,他偷瞄了黑桃一眼,“畢竟也該是時候告別一春,尋找二春了,白柳感覺也是紅桃喜歡的那種類型,又強又會鞭。”
黑桃無表情地轉頭看向柏溢:“她不能看上白柳,我和白柳已經……”
逆神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黑桃的嘴,容禮貌地舉手示意:“我覺現在的重點是狂熱羔羊在追倉,他們在下注。”
連續兩個重倉直接把流浪馬戲團砸上了四的位置,和排名三的狂熱羔羊差距約拉越小。
狂熱羔羊那邊的人臉色已經始青紫了,但他們已經砸成這樣了,不可能收手,收手他們一旦掉下去,必定會被反噬,增速一下就會被打回原形,只能不停追倉。
逆神眯了眯眼,友善親和:“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地放細線往賭池裡加注,和狂熱羔羊保持差距不斷縮小,但又不超越他們。”
“為什麼不能超越他們?”柏溢好奇地追。
劉佳儀看了逆神一眼:“為了吊著狂熱羔羊,逼著他們不停往裡加倉,把整個狂熱羔羊公會給榨干,超越了狂熱羔羊就不會為了保住壓我們一頭的勢頭繼續往裡加倉了。”
逆神誒了一聲,眯眯的:“也不是榨干,只是希望他們下次不要再玩這種重倉的游戲了,對普通觀眾挺不友好的。”
下次沒有能力再玩這種重倉的游戲,那就是公會裡都沒什麼積分了啊,這不就是榨干嗎……
劉佳儀別過了眼。
她覺這個逆神看起來心善,下手倒是挺狠的,一點後路不留。
“接下來就看白柳表現了。”逆神往座椅後背上舒舒服服地一靠,抬起頭看向大屏幕,“只要白柳能翻盤,狂熱羔羊重倉再多也沒有。”
大屏幕裡,白柳正摁著向他衝過來的牧四誠的脖頸,色冷淡地伸出手讓牧四誠吸食自己的生氣。
牧四誠臉上不正常的青白之氣漸漸褪去,不停掙扎嘶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白柳的臉色更白了,在搖曳的燭光下他的血管幾乎能透過皮膚顯出青色。
回過神來的牧四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跪在地上嘔吐了好幾口腥臭味濃郁的黑水,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拳頭攥緊。
“……我變倀鬼了,是不是會攻擊被我吸了生氣的你?”牧四誠啞聲,“那你不如把我……”
“嗯。”白柳把牧四誠給扶起來,淡淡地把牧四誠後續的話給擋了回去,“所以在那之前我們要找到你的屍體。”
“……我的屍體多半在橋那邊。”牧四誠望向越來越近的紙橋,色凝重,“但是橋上這麼多殉橋鬼……”
橋上撐著白傘,穿著白衣的女人離白柳他們越來越近,牧四誠感到一種厚重的涼意從這些女人的身上浸染出來。
這些女人身材又高又纖細,背對著白柳他們有規律地在橋上行走,一始是慢的,但是白柳他們走的越近,這些女人行走的速度也變快了。
有幾次牧四誠甚至感覺有幾個女人在跳下去之前透過傘,怨毒又期盼地看了他們一眼,死死地盯著他們,臉上帶著詭異的往橋下終身跳去。
牧四誠喉頭上湧上一股腥味,他感到一種本能的畏懼:“你不是說殉橋鬼沒有對付辦嗎?我們怎麼過去?”
白柳看牧四誠一眼:“這不應該我,應該你。”
牧四誠懵了:“我?”
“是的,因為你已經過了一次橋了。”白柳說。
牧四誠下意識回答:“那是你指導了我,給了我怎麼過鬼橋的方啊!你讓我屏息就能過鬼橋啊!”
白柳輕微搖頭:“我的確猜到了墓穴裡有用來陪葬的紙鬼橋,告訴了你屏息就能過鬼橋的辦,但那是建立在橋上沒有殉橋鬼的前提下,如果有殉橋鬼,哪怕你屏息也是一樣會被跟身的。”
牧四誠:“什麼是跟身?”
白柳解釋:“殉橋鬼在你上橋的時候,會以為你是她的丈夫,前來給你撐傘,跟隨在你身後護送你回家,這叫做跟身。”
牧四誠後背始發涼:“……如果她後來發現了我不是她的丈夫呢?”
白柳語氣平靜:“如果你是她真正的丈夫,她會撐著傘和你一起下橋歸家,但如果你不是,在下橋的時候如果她就會滿懷怨氣和恨意地拖著你一起跳下橋,和她一起殉橋。”
“……有沒有可能殉橋鬼在這橋上待久了,忘記自己丈夫的樣,辨認不出我是不是她丈夫,從讓我蒙混過關過橋?”牧四誠心存僥幸。
白柳否決了:“不可能,鬼認人靠是陽氣不是貌,除了能改變生人陽氣的【偽身符】,沒有什麼東西能欺騙它們。”
“那我是怎麼過橋的?”牧四誠也迷茫了,“我想不起來了。”
“不用想起來。”白柳攙起牧四誠,神色淺淡地往紙橋上走去,“上橋再說吧,你上次能過橋,這次也能。”
牧四誠一驚:“為什麼!殉橋鬼不是會跟我們的身嗎?”
“不用擔心她們。”白柳微,“她們不會跟我們的身的。”
牧四誠充滿疑惑:“為什麼不會跟我們的身?你不是說只要身上帶著陽氣的男人,都會被跟嗎?”
“因為我們不配被跟。”白柳望向走在前的紙道人,“她們丈夫回來了。”
“真正的丈夫……”牧四誠猛回頭看向橋,“你是說……”
牧四誠話音未落,前被紙道人趕著的一只僵屍就跳上了橋,紙橋被僵屍的力道踩輕微搖晃了一下,原本撐傘往前走的女人們腳步一頓,竟然齊齊轉過身,向橋這邊走來了。
傘遮住女人們的部看不清長相,只能看到她們垂落地的衣擺被小步快走的腳不停踢,露出一雙雙被包裹變形的,骨頭緊縮皺成一團的小腳,又或者叫“三寸金蓮”。
她們快步走到僵屍的前,微微抬起傘,給僵屍撐起,隨著僵屍的一跳,小腳一邁一移,鬼步幽深游離,撐著傘的上半身絲毫不動。
白柳看著橋上的女人依次過來給僵屍撐傘的詭譎場景:“你之前說隱約記在橋上看到了抬香爐的紙人,我就在猜想你是跟著這些紙人過的橋,你能成功過橋,這些殉橋鬼沒有跟你的身,那只能說一件事。”
“她們跟了別人的身。”白柳看向牧四誠,“這些僵屍就是她們真正的丈夫。”
牧四誠恍然片刻之後又怒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才會直接跟上紙道人!”
“知道了又不說!嚇我很好玩是不是!”牧四誠憤怒譴責。
白柳誠實回答:“是,我之前之嚇過人,沒嚇過鬼,蠻好玩的。”
倀鬼牧四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