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密林邊陲(日+補)
亞歷克斯說著說著向後踉蹌了一步,踢到了地面上的一個瓶子,這個瓶子是空的,順著倒下滾到了柳的腳邊。
柳垂眼看過去,瓶子上的工工整整地寫著——【將死生物體細胞再激活藥劑(動物實驗版,人體誤用)】。
【研發:亞歷克斯·布朗】
柳挪動視線,他看到了亞歷克斯身後有好幾個散落的空瓶子,然後他平靜地看向了周圍這屍塊上。
零碎的上肢,露出腦漿的半顆腦袋,一只被炸得肌腱斷裂的小腿,都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將自己的斷口准了柳。
昏暗的帳篷裡,這血淋淋的斷口好像是這肢體的眼睛,它們正用這糜爛的眼睛貪婪地注視著柳這肢體完好的速之客。
好像……這碎屍塊進化出了獨立意識一般。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柳解鎖《密林邊陲》怪物書——半死屍塊】
【玩家收集降服一個半死屍塊可積得一分,七天之內總積分最高的玩家獲勝】
看來這才是游戲讓他們收集的屍塊。
而這屍塊的締造——柳緩緩抬眸看向還跪地上崩潰的亞歷克斯,他能這個npc身上到一種巨的痛苦帶來的立場搖擺。
這應該是一個決定亞歷克斯是否叛變的核心劇情點。
柳沒有起身,任由這屍塊蠕動著靠近了自己,依舊蹲著看著亞歷克斯:“你覺得蓋伊做錯了,你覺得這屍體做了嗎?”
亞歷克斯抱著頭痛苦地嚎叫,他沒有回答柳的,他眼的動搖恍惚已顯示出了他的回答——他覺得這人做的也。
柳掃了一眼地上這屍體,意味明地說:“蓋伊你說過,戰爭是這樣的,戰爭裡所有人都是沒有情的屍體。”
“我覺得你之前那個想法挺好的,如果屍體能活過來打仗,沒有人會受到傷害了。”柳遺憾地嘆氣,“這根本可能。”
亞歷克斯頓住了。
說完,柳拍了拍聽完這句之後一動動的亞歷克斯的肩膀:“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一場戰,還道會產生多少新鮮屍體呢,有我們忙的了。”
柳起身,拉著一直眼睛都快黏這積分屍塊上的黑桃走出了亞歷克斯的帳篷,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帳篷。
黑桃望向柳:“你誘導亞歷克斯陣營轉換。”
“全是這樣。”柳進門之後脫掉了沾滿泥土點子的軍裝外套掛帳篷上,躺軍床上側過頭笑著看向黑桃,“陣營轉換我們無益,如果亞歷克斯轉換到敵軍一方,而我們緊隨他叛逃,敵軍我們這叛軍的接受度肯定沒有一開始叛逃過去的逆神他們高。”
“簡單來說,是亞歷克斯叛逃後,我們的勝算如逆神高。”柳掀開眼皮,似笑非笑地望著黑桃,“這種情況下,逆神他們概率可以贏你。”
一聽到輸贏,黑桃瞬間凝神,他一邊脫衣服一邊坐床邊靠近柳:“我們要怎麼贏他們?”
柳動聲色地往床裡退了一點:“游戲只給出了兩個選項,己方陣營敵方陣營,而且從目前的走向來看,無論是亞歷克斯留己方,還是叛變到敵方,我們要取勝都得淪為戰爭的兵器,通過付出巨的勞力來進屠殺制造屍體給亞歷克斯轉換。”
“我個人是很青睞這種比拼雙方面板值的低性價比取勝方式,而且輪綜合面板值,我們應該也比過他們。”
黑桃打斷了柳的:“比得過,我的面板值比除了逆神的另外三個人加起來都高。”
柳略微一靜,略微驚訝地挑眉:“你的面板值數據有多少?”
黑桃認真地報了一串數字出來,然後說:“逆神的面板值是保密的,我也道,應該會比我的高。”
柳陷入了詭異的沉靜——難怪逆神要打壓黑桃這家伙的氣勢……
這個高到離奇的面板值數據,打壓還聽指揮,相當於一個超級破壞王,會把局勢弄得混亂無比,勝負走向根本看清楚,聯賽一上場約等於另外九個人打他一個,都還一定打得過。
“我聽外界的傳言,只道你面板值過萬,沒有想到超了這麼多。”柳說。
黑桃回答:“去年剛玩的時候破的萬,後來聯賽開場隊友要求保密了,說面板值太突出容易被人針。”
柳繼續說:“算你面板值高,也只是個人優勢,這場游戲裡逆神他們先手走得很好,進了敵軍,占據了陣營優勢,算我們再叛變過去,爭奪屍體的時候,他們的優勢還是遠勝於我們。”
“所以我想。”柳微笑起來,“為了瓦解他們的陣營優勢,能能誘導出第三種陣營選項。”
黑桃蹙眉:“第三種陣營,誰的陣營?”
柳回答:“亞歷克斯的個人陣營。”
午夜時分。
躺柳旁邊的黑桃毫無防備心地抱著柳的腰睡得很沉。
柳很輕地挪開黑桃抱住自己的手腳,從床上走了下來到營地外面。
他悄無聲息地走進了亞歷克斯的帳篷,亞歷克斯還是坐地上,柳走之前樣子一模一樣,看起來像是幾個小時都沒有挪過位置。
亞歷克斯似乎注意到柳進來了,他沒有抬頭,只是嗓音沙啞地說:“還有三個小時戰要開始了,別來勸我了,回去好好睡吧。”
“你已加入了突擊二隊,還有三個小時,你蓋伊要站戰場上兵戎相見了。”柳摁亮了昏暗的吊燈,他垂眸看向亞歷克斯,“你們互相用槍指著方以前,你想見他最後一面嗎?”
亞歷克斯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頭,他原本毫無光亮的眼睛裡溢出一絲微可查的希望,很快又熄滅了下去:“戰開場前,士兵私聯被發現會被處以酷刑,別為我冒險了,柳。”
“你們的相會有個地方是合理的,會被處以酷刑的。”柳笑得很柔,“無陣營紅十字救助會,傷兵都可以主動去那裡尋求幫助。”
亞歷克斯的眼裡瞬間又亮起了光:“去紅十字會需要有人擔保接納,你認識裡面的人嗎?”
柳微笑:“是的,我有個認識的人現應該可以擔保你進去。”
紅十字會救助場燈火通明。
這個以救助為主要目的的,無邊界,無陣營的醫療組織雙方的營地,以及交戰邊界都有駐扎。
柳向劉佳儀上報了自己的地點之後,亞歷克斯毫猶豫地著自己的腿開了兩槍。
很快紅十字會的車跌跌撞撞地開到了這裡,帶走了腿上有傷的亞歷克斯。
柳隨車一起上去了,車上的人柳的態度十分友好,笑著問他:“你是佳儀的哥哥嗎?她還以為是你受傷了,讓我們快點來,於是我們加緊趕過來的,你們看起來長得真像。”
這人的眼裡,劉佳儀柳這兩個亞洲人的面孔無疑是相似的。
“嘿,你的妹妹真是個優秀的小姑娘。”車上的人似乎劉佳儀特別有好,爭先恐後地柳談起了她,“她很擅長救治,我們簡直無法置信這麼小的孩子能熟練地處理戰損傷,出血,她一個人能做到十幾個年人都做到的事情。”
“她短短兩天之內救下了幾十個人。”
“你有考慮過戰後送她去讀醫科學之類的嗎?”一群人瘋狂暗示柳,“我記得參戰之後,你有一個去頂級學進修的名額,有考慮過讓給佳儀嗎?”
柳笑著回:“可她才九歲。”
這群人激烈地反駁:“年齡無關,佳儀完全有去頂級學進修的能力了,她是個小天才!”
看來兩天之內,劉佳儀已把紅十字會這群npc的好度刷滿了。
這讓柳辦起事情來異常的方便,他們直接駛入了紅十字會的營地,柳從貨車的尾廂跳下來的時候,看到劉佳儀小跑著向他跑過來。
劉佳儀穿著一身怎麼合身的護士服,頭上別著一頂小小的護士帽,手上戴著染血的手套,袖套上別著一個巴掌小的紅十字會標志,隨著奔跑一飛一飛的。
她正神色嚴肅地擔架交織而的鏈條裡往這邊小跑,一邊跑還一邊指揮。
這裡的人出奇地聽她的,只要她開口說送到哪裡,抬著擔架的人立馬會往那個地方的帳篷送。
劉佳儀這裡儼然已是一個很有語權的人物了。
等她跑到柳面前的時候,柳笑著調侃:“混得錯啊。”
“你還沒有做出指示,我先穩住了。”劉佳儀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滑石粉,正色道,“你昨天沒有聯系我,我道你這游戲應該還有其他想法,紅十字會作為一個無陣營志願組織可以給你的轉換陣營搭橋,現你准備進那一方?”
柳微笑:“第三方。”
劉佳儀反應極快:“你要自己組建一方?以主線npc屍塊為核心?”
柳點頭。
劉佳儀擰眉思索片刻:“屍塊需要救助,那紅十字會你沒用了,我要盡快從這裡脫身了。”
“哦了,這場游戲難搞的點於陣營。”劉佳儀抬頭,“我覺得你也道,於你是一方陣營的殺手序列。”
她有憂心忡忡:“算逆神的審判看起來黑桃這場游戲裡似乎彼針,無論是哪一方,都是現的我們可以抗衡的,他們畢竟是去年的冠軍隊伍,綜合素質差太遠了。”
“本質來講,這場游戲真正決定勝負的陣營是黑桃逆神這兩個陣營,我們只過是一個小添頭。”
“我道。”柳笑,“所以只需要讓黑桃逆神都以為我他們都是同一陣營的,可以了?”
“這樣無論他們那一方贏了,我都贏了。”
劉佳儀一怔,她很快明了柳想做什麼,由得“==”了一下:“你又要玩雙面間諜?”
柳笑眯眯地嗯了一聲。
劉佳儀蹙眉:“黑桃逆神都是省油的燈,你怎麼讓方相信你他們是同一陣營?”
柳垂眸:“當然是我的誠意。”
劉佳儀:“……”
這種時候要給我開冷笑了!
“逆神他們主線npc蓋伊他們現應該都紅十字會吧?”柳轉換了題。
劉佳儀點頭:“嗯,因為是戰前夕,逆神他們過來接洽紅十字會,蓋伊這個主線npc我是剛剛觸發的,他受傷了被送過來醫治。”
柳望向劉佳儀:“他們認出你是玩家了嗎?”
“認出了。”劉佳儀疑惑,“逆神他們總體態度我還挺好的,似乎把我當一個有救助功能的普通npc,還我用積分交易過兩次解藥。”
劉佳儀:“這裡的npc是能用解藥救助的,玩家是可以的,逆神他們主動向我購買解藥,我也都給了。”
她深思之後回答:“他們我們沒什麼敵意,目的非常明確,是想要贏黑桃而已。”
“直接來說,他們是要黑桃輸。”柳勾唇,“這點上我們倒是很一致。”
劉佳儀仰頭望向柳:“我覺你已想好怎麼說服逆神了,那黑桃那邊呢?他看起來像是很好說服的人。”
“黑桃那邊……”柳略顯詭異地頓了一下,“處理好了,他完全相信我他是一個陣營的。”
劉佳儀震驚:“你們上個副本還打得可開交吧,你怎麼說服他全心全意相信你的?!”
柳微可察地別過眼:“用了一點特殊手段。”
劉佳儀狐疑地繞過去,繼續正柳:“你為什麼敢正視我說這句?你干缺德事從來心虛,你黑桃做了什麼這麼心虛?”
柳:“……”
小孩子太敏銳了於肮髒的年人來說真是什麼好事。
見柳回答,劉佳儀挑眉:“我也強迫你說,我總會道的。”
“過現算了,馬上要開戰了,時間多了。”劉佳儀揮揮手,“我帶你去見逆神他們。”
柳跟劉佳儀的身後,問:“逆神他們卡這個點過來接洽紅十字會,是是有點太緊迫了?”
“你好意思說別人。”劉佳儀無語,“你也是一樣的嗎?”
柳:“我等關鍵節點劇情。”
劉佳儀頭也回地往前走:“他們也一樣,土著那一方的人並相信紅十字會的人,他們覺得紅十字會另一方都是一伙的,一直非常拒絕我們的救助,也允許我們幫忙收容他們的妻子孩子。”
“其實紅十字會比他們寄存的那個立土著村莊更安全。”
柳瞬間清楚了:“昨晚的突襲讓土著意識到了立村莊並安全,所以他們開始考慮紅十字會,而逆神他們作為叛軍,這邊的人沒有交流理解上的障礙,所以被派過來的溝通了是嗎?”
“光是這樣。”劉佳儀回頭看了柳一眼,“逆神比你想像的要有本事,我道他做了什麼,他現是土著那邊的指揮員了,最頂級的戰略官,今天他過來紅十字會接洽,也是以指揮員的身份過來安置無害的婦女兒童的。”
“兩天的時間,從叛軍做到指揮員?”柳揚了揚眉尾。
劉佳儀頓了一下:“是的。”
“總之這家伙給我一種……看起來很無害,一張笑臉,其實什麼都道的爽。”
“如果逆神是指揮員,他要過來接洽安置婦女兒童,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應該拖到戰之前還這裡滯留,他應該回營地了。”柳思索片刻後詢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是的。”劉佳儀說,“土著內也有分黨派,一部分是以逆神這個新指揮官為首的新興土著,這一黨派的土著樂於接受很多新派的東西,希望能以戰爭的勝利作為發展的起始,發展壯走出來。”
“這個黨派的高層部分之前被槍殺的那個廠長交好,受過這個廠長的援助思想啟蒙。”
“還有一部分是新興的一切都懷有高度敵意的舊土著,他們信奉一個阿拉伯人過來布道的宗教,我聽說是某種邪神的宗教,向往傳統的農耕生活,拒絕一切機械類生產工具,他們覺得這是褻瀆神賜予他們用來勞作的雙手。”
劉佳儀轉頭看向柳:“相信你已猜出來了,這一黨派的土著的首領是舊的指揮官,那個開槍打死廠長,發起戰爭的人。”
“新舊黨派之間存可調的矛盾,目前是新派占優勢,舊派總是甘心讓新派掌權,會鬧出各種各樣的么蛾子。”
“比如今天逆神其實早幾個小時之前安置好了這婦女兒童,舊派的那群人突然殺了過來,癲狂地阻止逆神的做法,說逆神是叛徒,是臥底,根本是要保護這後妻子,而是要將他們的後妻子獻給敵軍來獲取更的褒獎。”
劉佳儀領著柳到了一個帳篷邊上,揚了揚下巴:“他們這裡面了,應該還爭執,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
帳篷裡隱隱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柳搖搖頭。
劉佳儀理解地點了點頭,拋給了柳一瓶解藥:“你武器被毀了,有什麼動靜叫叫,我外面守著。”
說完,穿著護士服的劉佳儀抽出一瓶毒藥噴霧,然後藏匿了帳篷的一邊,正要進去的柳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柳回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掀開了幕簾,平靜地走了進去。
正爭執的雙方皆是一靜,站左邊的是逆神一人,右邊的是頭戴老鷹羽毛帽子,肩背上貼有獸皮,臉上塗抹油彩的一人,這一人臉色凶狠,可以看到外露的牙齒略顯尖利,應該是平時有撕扯塊肉類的習慣。
一見柳這個人進來,這群傳統土著原本准備柳齜牙的,被為首那個人阻止了,他盯著柳看了半晌,用一種很古怪的腔調說:“他是真神眷顧之人,可冒犯。”
然後柳了個禮,躬身很有禮貌地退下了。
柳眼眸的情緒晦暗明,很快被收斂,他看向逆神:“看來我似乎打擾了你們的談。”
“,你拯救了我。”逆神揉了揉額角,疲憊地坐椅子上長舒一口氣,笑眯眯地望著柳伸出手,“我已他們吵了兩個小時了,你一來他們願意場休息,暫時先放過我了。”
柳垂眸,伸出手逆神握了一下:“初次見面,柳。”
逆神笑笑:“殺手序列的戰術師,叫我逆神可以了。”
逆神柳比了一個坐的姿勢:“你找我有事要聊,是嗎?”
柳坐下,抬眸微笑:“是的,我想你聊聊怎麼讓黑桃輸掉這場游戲。”
原本癱椅子上的逆神緩慢地坐直了,他揮了揮手,他背後的人立馬退了出去,帳篷裡只剩下另外三個殺手序列的隊員坐椅子上的柳逆神。
柳疾徐地說:“我有辦法讓黑桃這場比賽慘烈地輸給你們。”
逆神三個殺手序列的隊員都用一種十分驚異的目光盯著柳,隔了好一會兒,逆神才滿含期待地問道:“你具體說說。”
“我能把黑桃戰場裡引到某個地方,配合你們前後夾擊他,他比較信賴我,會我有太多防備,所以這個計劃的功率還比較高……”柳娓娓道來。
“停。”站逆神背後有個看起來過十七八歲的少年抬手比了一個【stop】的手勢,然後看向柳,略顯冷峻地質問,“黑桃根本會聽任何的,你的這個計劃一開始有問題。”
逆神狀似生氣地回身打了一下這個少年:“怎麼其他玩家說的呢?懂禮貌嗎,先好好介紹自己。”
這個少年僵硬地頓了一下:“殺手序列戰隊隊員,控制位,柏嘉木。”
逆神抬手好意思地道歉:“起啊,你繼續說。”
柏嘉木干脆地打斷了逆神的:“他根本可能能控制黑桃,黑桃連我們都管的……”
“雖然一定能達到控制這個層次。”柳笑意盈盈地抬起頭,“影響這個層次應該是還可以的。”
逆神先是又替自己的隊員道歉,他鋒一轉,笑著問:“柳先生,你說黑桃會信賴你,有什麼值得參考的客觀依據嗎?”
柳平靜地說:“哦,是這樣的,我昨天他結婚了。”
逆神:“……”
柏嘉木:“……”
其他殺手序列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