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二丫回來了
張喜來的話等於給了張二狗沉重的一擊。
他的希望全部破滅了。
事情沒有按照他預期的那樣去發展,爹老子張大栓跟張喜來,誰的話更可信?
二狗覺得張喜來的話可信度高一點,大梁山真的沒有那個什麼寶藏。
跟張喜來說的那樣,如果大梁山真的有什麼寶藏,誰還不去挖啊?沒有人傻到去告訴其他人。
幽魂谷的那塊石碑,按照張喜來的判斷,應該是幾百年前人們無意中掉下懸崖的。
那個石碑並不代表什麼。
看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個傳說多半是沒有根據的。
張二狗的精神很頹廢,好像大病一場。
好在自己沒有付出多大的努力,要不然努力就白費了。
大梁王寶藏的事兒,在二狗的心裡暫時告一段落,二狗不敢奢望了。
二狗站起來說:“喔,原來是這樣,喜來叔你忙,我走了。”
二狗要走,張喜來送他,說:“二狗,你就別瞎想了,啥叫寶藏?勤勞才是寶藏,好好經營你的家具廠,多掙錢,才是最大的寶貝。”
二狗說:“來叔,我知道,你別送了,你身體不好。”
張二狗走出張喜來的家門,他的夏利車就停在馬路對面,張二狗上了車,點著一根煙。死死盯著張喜來的家門。
會不會是這老家伙騙我?張喜來老奸巨猾,不可小視。
忽悠一下,二狗感到張喜來就是在忽悠他。
張大栓是他的爹老子,爹老子再糊塗也不會騙親生的兒子。
二狗抽了好一會兒煙,判斷張喜來的話裡有幾分水分。
正在這時,忽然,一輛桑塔納轎車停在了張喜來的門口,汽車嘎然停止,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兩個女人。
張二狗認識那輛車,那是張喜來的閨女素芬的汽車。
從車上下來的第一個女人就是素芬,另外一個女人二狗只瞟了一眼,嘴巴裡的煙卷就掉在了地上。
他驚叫一聲:“二丫……!”
瞅得清清楚楚,另外一個女人必定是二丫無意。
張二狗就是忘記自己的爹老子是誰,忘記自己姓啥叫啥,也不會忘記二丫。
二丫在他的心裡印像太深刻了。
當初在大梁山,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孩就是二丫。
那時候,孫上香到他家提親,給他說的第一個媳婦也是二丫。
本來兩家都要下聘了,可忽然殺出一個王海亮,拉著女孩私奔了。
二丫被她的爹老子張大毛追上,一棍子失手打下了幽魂谷。從此以後消失無蹤。
女人整整死去了十三年,難道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張二狗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巴,煙卷掉在褲子上,把二掌櫃燒著了都不知道。
沒錯,那就是二丫,化成灰老子也認識。
現在的二丫跟從前不一樣了,一對羊角辮子剪成了齊齊的青年發,這樣讓她看起來更利索,也更成熟。
她的個子比從前高了不少,肩膀也寬了不少,還是一對大眼,臉蛋嫩圓,那睫毛好長。
二丫的上身是一件花領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褲,腳上是一對高跟皮鞋。
猛一看,女人就像一株盛開的海棠花,二狗隔著一條馬路,都聞到了她的香氣。
二丫為啥沒死?這十幾年她到哪兒去了?為啥沒有回過大梁山?
她又是怎麼跟張喜來的閨女素芬攪合一塊的?
看來這裡面有故事。
張二狗不走了,打算看看再說。
二丫活著的秘密,就像一針興奮劑,讓他振奮起來,也活躍起來。
……
二丫的確回來了,是昨天回來的。
回來的當天,她就來到了三聯罐頭廠,跟素芬會合。
當素芬看到二丫的第一眼,女人驚叫起來,高呼一聲:“二丫姐!”一下子撲進了二丫的懷裡,就像一只歡快的小燕子。
二丫跟當初一樣,還是笑眯眯地,問道:“素芬,你還好吧?”
素芬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姐,你是天上掉下來的吧?為啥不事先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啊?”
二丫道:“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啊?驚喜不?”
素芬又蹦又跳,說:“驚喜死了,姐,你可回來了,俺想死你了。”
素芬抱著二丫,怎麼也舍不得松手。她們兩個是閨蜜,在一起十多年了。
二丫之所以離開z市,到s市去發展,完全是因為王海亮。
大梁山有路了,有廠子了,生意越來越好,那段時間,海亮也三天兩頭往z市跑。
二丫不想海亮知道她還活著,更加不想打擾男人的生活,所以她毅然選擇了離開。
她跑到了距離z市不到三千裡的s市,到哪兒去開三線工廠,為的就是避開海亮。
可她還是沒有避開他,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在大西北的草原上,她再一次跟他邂逅了。
那段時間是二丫最幸福的時光,因為整天蒙著面,海亮沒有認出她。
她還記得那個冬天,那場白毛風,孩子們被野狼群困在了學校。
是海亮奮不顧身把她從學校裡救了出來。
沒有海亮,二丫跟那群孩子就被狼群咬死了。
海亮被野狼咬傷,在帳篷裡躺了一個多月,二丫衣不解帶照顧他。
緣分是短暫的,隨著年關一點點迫近,海亮的傷一點點好轉,男人還是離開了大草原。
再後來,二丫也拉著寶栓離開了大草原。
她無時無刻不再想著海亮。
三線工廠沒有建起來,就宣布夭折了。
二丫慧眼如炬,立刻發現罐頭不適合在大西北發展,哪兒根本沒有銷路。
於是,女人把三聯罐頭廠用來修建三線工廠的資金,全部投資了貿易。
只要是能賺錢的生意,二丫什麼都做,主要經營的是藥材,還有飲料,大梁山的中藥,飲料,都被她銷售到國外去了。
再就是鋼鐵,水泥,建築材料,也是二丫經營的範圍。
離開z市三年,二丫賺了不少錢,已經是個成功的富婆了。
她腰纏萬貫,財大氣粗,跟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這次二丫回來,主要是看看素芬,也看看來叔。
她還想偷偷返回大梁山,看看父親張大毛跟娘大白梨。
三年的時間,二丫想家得不行。
素芬像個孩子一樣,抱著二丫歡蹦亂跳,眼淚都出來了。
她們做了十多年的閨蜜,那感情比親姐妹還要親,再次看到二丫,她樂得不知所以。
“姐,這次回來,你就不走了吧?跟我一起管理罐頭廠唄。”
二丫說:“不行啊,一個月後我還要走,咱們三聯貿易公司,已經在大西北打開了局面,哪兒沒我不行。”
素芬一聽就撅起了嘴巴,說:“姐,我沒你更不行啊,咱們這個廠子沒了你,我玩不轉啊。你回來吧,幫幫我,要不然,罐頭廠歸你,我去那邊幫著我爹,你知道我爹病了。”
二丫搖搖頭:“不行啊妹子,我必須走,我怕見到……他。”
素芬明白了,二丫還是擔心見到海亮。
“那你這次能住多久?”
“最多一個月,看看你,看看來叔,然後回大梁山看一下,我就走。二丫,咱們的廠子沒事吧?”
“沒事,有我,有我爹,有海亮哥罩著,當然沒事。就是沒了你,妹妹悶得慌。”
“那來叔的病呢?”
“還那樣,不過海亮哥教了我爹一套氣功,對他的病很有幫助。”
“喔,那就好……。”
“姐,今天晚上你不許住酒店,我要跟你一起睡,咱倆三年沒在一起了。”
素芬顯得很矯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不是姐妹,而是戀人。
二丫抬手刮素芬鼻子一下,嘲笑道:“你呀,都三十了,怎麼還像個小姑娘,永遠長不大。”
二丫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果然沒有住酒店,晚上跟素芬住在了一起。
她們睡在了罐頭廠的辦公室裡。
二丫發現罐頭廠變樣了,跟從前不一樣了。
短短三年的時間,罐頭廠又擴大了不少,征了四周幾十畝地,足足將從前的規模擴大了一倍。
工廠的機器也更新了不少,成品的存貨跟原料也足足是從前的一倍多。
她離開以後,素芬沒有將罐頭廠荒廢,反而擴大了經營。
看樣子這些年素芬沒有閑著,的確為罐頭廠付出了很多。
這家罐頭廠不是二丫的,也不是素芬的。
她們兩個各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是王海亮的。
可惜那個傻瓜現在都不知道。
當初二丫把國營罐頭廠變為私人企業的時候,是花了八萬塊購買的。海亮一個人就拿出了五萬。
那時候的五萬塊,可是個天文數字,而且王海亮還為工廠的管理,建設規劃了藍圖。所以當初注冊的時候,罐頭廠的法人代表是王海亮,並不是二丫跟素芬。
再後來,海亮不斷來到罐頭廠,幫著素芬解決問題,注入了大量的心血。
海亮完全把素芬的罐頭廠當做了自己的廠子去管理。
二丫知道,即便自己離開,也沒有大礙,在海亮跟素芬的管理下,罐頭廠會越來越好。
這裡畢竟注入了自己的心血,過去的七八年,她生命的全部也耗在了這家罐頭廠。
所以二丫再次回來,睹物思人,心裡有種酸溜溜的感覺。
從一個落魄的山裡丫頭,經過十多年的拼搏,一躍成為罐頭廠的廠長,再後來成為整個三聯集團的ceo,這中間的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知道。
晚上,二丫跟素芬一起鑽進了棉被,兩個人一個被筒子,說不盡的悄悄話,跟從前二丫沒有離開的時候一樣親熱。
二丫問:“素芬,你還是沒有戀愛?沒有對像?”
素芬說:“是,你不急,我急什麼?”
“三十多了,還單著,身邊沒個男人,多苦啊?”
素芬說:“那姐姐豈不是比俺更苦?你不怕苦,俺也不怕。”
二丫知道素芬心裡是怎麼想的,她跟自己一樣,還夢想嫁給王海亮。
可惜中間有個玉珠擋著,玉珠是海亮明媒正娶的媳婦。
她們兩個都盼著玉珠死,恨不得掐死她。
只有玉珠死了,她們才有機會扎進王海亮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