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是因為陳妍開車出來的時候沒有開車車燈,另外,樂正弘判斷來的人應該是關濤而不是戴明藍。
因為關濤這小子有勇無謀,一聽關璐出事,自然火急火燎的只顧趕往別墅增員,而戴明藍比較心細,如果換做是她的話很有可能安排人在山下的路口攔截,那樣的話衝突就無法避免。
當然,戴明藍有可能並不清楚這棟別墅裡藏著關璐,否則她也不會泄露這個秘密了,只是不明白關璐為什麼會這麼大意,身邊竟然只有一個保鏢,也許,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
關璐被不明身份的莫名其妙地劫持,這件事馬上就傳到了周鈺的耳朵裡,忍不住大吃一驚,來不及埋怨關濤,馬上就向洛霞通報了情況。
並且責成她連夜追蹤劫持者的下落,務必要救回關璐,只是這件事在沒有明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透露給媒體。
洛霞現在是藍裳成員,並且她的母親丁小蘭已經成了周鈺的閨蜜,前不久離開了工作幾十年的省政法學院進了省委大院,擔任政法委副書記,儼然彼此都是一家人了,周鈺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何況牽扯到關璐的安危,於公於私她都必須盡快破案。
遺憾的是她連夜親自考察了案發現場之後,卻沒有找到劫匪的任何線索,周邊突然停電,安裝在別墅的監控並沒有備用電源,甚至連一路上其他幾棟別墅的監控設備都因為停電而陷入了癱瘓狀態。
最終警方只是在一樓的保姆臥室裡面發現了大量的血跡,在二樓的主臥室找到了一顆子彈,據附近一棟別墅的主人反應半夜好像聽見過一聲槍響,印證了這顆子彈的來源。
只是,現場並沒有發現血跡,似乎這顆子彈並沒有擊中什麼人,不過,一名心細的警察在那張大床靠近床沿的地方找到了一小塊濕痕,初步斷定為精斑,這是唯一有價值的線索。
第二天一大早,洛霞就來到了周鈺的辦公室。
周鈺幾乎一夜沒睡,見洛霞親自來向自己彙報工作,急忙打發走了幾位客人,鎖上房門,一臉憂郁地說道:“情況怎麼樣?”
洛霞有點沮喪地搖搖頭說道:“沒有進展,一路上攝像頭都因為停電失去了作用,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劫持關璐的人應該不止一人。
那個保鏢應該受傷比較重,也被劫走了,關璐的臥室找到了一個六四彈殼,應該是關璐開過槍,但好像沒有擊中,她的衣物都在臥室,應該是穿著睡衣被劫走的。”
周鈺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問道:“折騰了一晚上就找到了這點線索?”
洛霞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在床單上找到了男人的精斑,劫匪在帶走關璐之前顯然對她實施了侵犯。”
“該死的。”周鈺詛咒了一聲,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洛霞謹慎地說道:“我已經讓人提取精斑中的dna,然後和罪犯基因庫進行比對,希望能發現劫匪的線索。
另外,距離進入別墅區的路口一公裡的地方有個攝像頭,我已經讓人提取了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從來往的車輛發現劫匪的線索,半夜時分通過那裡的車輛應該不多。”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來找你是想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關璐的藏身之地。”
周鈺明白洛霞的意思,擺擺手說道:“我這邊應該不會出問題,除了我之外,只有三個人知道關璐暫時住在別墅裡,一個是關濤,他肯定不會出賣自己的姐姐,另外兩個就是保鏢,都是靠得住的人。”
說完,嘆口氣道:“也許我應該聽關濤的意見當時多安排幾名保鏢,可我兒子一直在暗中尋找關璐,而那些保鏢跟我兒子有可能認識,所以只讓關濤安排了兩個人,一個白班,一個夜班,沒想到還是被人摸到了蹤跡。”
“會不會有人跟蹤過你?”洛霞質疑道。
周鈺搖搖頭,疑惑道:“我總共也只去過兩次,並且都在晚上十點鐘以後我自己開車去的,應該不會引起什麼人注意。”
洛霞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一直在猜測劫匪綁架關璐的動機,你說會不會是戴向佛的同伙對關璐實施報復?”
周鈺一臉擔憂道:“難說,不僅是戴向佛的同伙,也有可能有人不希望她露面,或者為了錢。”
洛霞疑惑道:“如果為了錢的話,應該會有人打電話來。”
周鈺搖搖頭說道:“那也不一定,畢竟外界傳聞關璐手裡掌握著大筆的毒資,他們也許是想逼她交出這些錢。”
洛霞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關璐應該還有更劫匪周旋的機會,她可以哄騙劫匪跟我們取得聯系。”
周鈺沉思了一下說道:“應該不會是為了殺人滅口,否則在別墅裡發現的應該是關璐的屍體,劫匪既然費盡心機把關璐劫走,應該另有目的。
不過,我估計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你也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趕緊組織警力查找綁匪的蹤跡去吧。”
洛霞站起身來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欲言又止道:“你兒子知不知道關璐住在那棟別墅裡?”
周鈺一愣,不解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正弘會綁架關璐?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見面,他有這個必要下折騰嗎?”
洛霞猶豫道:“我只是問一下。”
周鈺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不過,你就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他現在正忙著調查自己老娘呢。”
說完,又陰沉著臉補充道:“對了,有關關璐有可能遭到性侵的細節不允許向外泄露,找到劫匪之後一個都不要留。”
周鈺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洛霞走後,她先給關馨打了一個電話詢問樂正弘的行蹤,可關馨說樂正弘還在南安縣自己的公司沒回來。
周鈺坐在那裡又沉思了一回兒,又給戴安南打電話,結果戴安南和兒子還在南安縣,只是這兩天並沒有見過樂正弘,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自己公司。
周鈺嘴裡憤憤地罵了一句混蛋,然後就撥通了張素雲的電話,問道:“你在南安縣還是在江州市?”
張素雲疑惑道:“我昨晚剛回來。”
周鈺問道:“知道正弘在什麼地方嗎?”
張素雲一愣,說道:“我都好幾天沒見過他了,怎麼?難道他失蹤了?”
周鈺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馬上跟他聯系一下,我想知道他昨天晚上都在什麼地方鬼混,搞清楚馬上給我打電話。”
過了二十多分鐘張素雲的電話也沒有打來,周鈺正有點不耐煩,手機忽然響起來,看看來電顯示,正是張素雲打來的,急忙問道:“找到他了嗎?”
張素雲說道:“我現在就在他的六號公館,正弘還沒有起床呢,我問了一下他手下的幾個馬仔,說是昨天下午才從南安縣趕回來,晚上一直在公館喝酒呢,哪兒也沒去。”
張素雲接到周鈺查自己兒子的行蹤就覺得很可疑,在她看來,如果周鈺如果向關馨、戴安南幾個女人查詢兒子的行蹤則屬於正常行為,可她找自己問樂正弘的行蹤就不正常,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哎,我問你,你媽一大早就打聽你的行蹤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張素雲等到樂正弘起床之後,一臉狐疑地問道。
樂正弘點上一支煙,坐在沙發裡抽了幾口,白了張素雲一眼,罵道:“你這婆娘是不是神經過敏啊,難道我事無巨細都要向你彙報不成?”
頓了一下,盯著張素雲問道:“我媽找我干嘛?”
張素雲一頭霧水地說道:“我怎麼知道?她問你昨晚晚上在什麼地方鬼混呢,是不是又偷了誰的女人?”
樂正弘好像不屑回答張素雲的問題,把她上下打量了幾眼,奇怪道:“你是南安縣公安局的局長,不在崗位上好好呆著,一大早跑我這裡來干什麼?我還想好好睡一覺呢,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
張素雲掐了樂正弘一把,嗔道:“喝喝喝,喝你個頭,連日子都過糊塗了吧,今天是星期天,難道我就不能進城來轉轉?”
說著,忽然驚呼道:“哎呀,你怎麼看上去就像是瘦了一圈,連眼袋都出來了,難道一頓酒就把你摧殘成這個鬼樣子了?”
樂正弘急忙掩飾道:“最近太忙了,沒有休息好。”
張素雲哼了一聲,斜睨著樂正弘酸溜溜地說道:“我勸你還是悠著點,別總是趴在女人的肚皮上,我看你那個女保鏢都可以取代關馨當正房了。”
樂正弘一聽,脹紅了臉,罵道:“你這賊婆娘今天真的神經不正常。”說完,急忙轉移了話題,問道:“既然進城了,難道就沒有去看看你的搭檔?”
張素雲沒好氣地說道:“早打過電話了,人家忙呢,沒時間接見。”
樂正弘笑道:“官場無情啊,當初誰讓你拒絕刑偵局局長的位置呢,這個位置起碼比南安縣公安局一個破局長體面多了。”
張素雲嗔道:“人家還不是為了你嗎?”
樂正弘急忙諂笑著把張素雲摟進懷裡,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我,只不過是替你可惜而已,我可以給你錢,但給不了你權力。”
張素雲哼了一聲道:“別看我這個南安縣的破局長,但你別忘了自己可是在我的地盤上賺錢,小心我抓你。”
樂正弘腆著臉笑道:“你憑什麼抓我?我又沒干違法亂紀的事情?”
正說著,張素雲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來看看,急忙跑到另一個房間接電話去了,等接完電話,一臉匆匆地說道:“哎呀,我先走了,洛霞又突然有時間要召見我了。”
樂正弘把關璐藏在了六號公館,所以心裡有點做賊心虛,巴不得張素雲早點離開,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綁架”關璐。
因為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最重要的是自己還“強奸”了她,雖然目前關璐暫時還不知道綁架者自己是什麼人,可這件事早晚瞞不住,不可能關她一輩子,最後怎麼善後讓他猶豫不定。
不過,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綁架關璐一方面是出於出於對她的報復和懲罰,另一方面又好像是為了阻止她繼續與母親同流合污。
他甚至有種危機感,意識到母親和關璐這兩個女人要是搞在一起,那今後就別想有自己的好日子過了。
所以,昨天晚上一衝動居然把她給綁架了,並且還“強奸”了她,只不過他對強奸倒也沒有什麼內疚感,反倒覺得有種成就感。
但樂正弘知道,母親肯定會馬上采取行動,洛霞肯定會把關璐被綁當做大案要案來處理,只要自己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露出馬腳。
當然,洛霞現在是藍裳組織的人,即便她抓到了自己,也不會把自己當成真正的綁匪,他可不相信母親會因為這件事讓自己去坐牢。
可關璐的態度就不一定了,從那天的電視節目來看,這婆娘好像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感情了,說不定到時候一怒之下真把自己給辦了。
媽的,既然已經干了,說不得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關一輩子算了,她不是喜歡隱居嗎?大不了自己伺候她一輩子,不過,前提是不能讓母親和洛霞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想到這裡,樂正弘拿出手機給關濤撥了一個電話,他基本上斷定昨天晚上帶著人趕去增員的人應該是關濤。
她知道母親很精明,在牽扯到羅麗羅東的事情的時候就用戴明藍,牽扯到關璐的秘密當然用關濤。
畢竟關濤和關璐是姐弟,斷沒有害自己姐姐的道理,只是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麼肯定關濤不會向自己通風報信?
一想到關濤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瞞著自己,樂正弘就氣不打一處來,要知道他可是把關濤一直當成心腹,這也是他把關濤安排在母親身邊的原因,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被母親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