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露一臉輕蔑地說道:“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我們現在應該探討的是樂正弘為什麼要綁架關璐,誰給他的膽子,以及背後有沒有人暗中唆使的問題,當然,我們今天見面並不是要追究你寶貝兒子干的蠢事,而是想討一句公道話。”
戴安南好像對張露咄咄逼人的語氣有點不滿,冷冷說道:“你想討什麼公道話?正弘綁架關璐完全是他自己一時衝動,跟別人沒關系。
嚴格說來,在沒有召集藍裳全體成員聚會之前,你還不是藍裳組織的正式成員,要不是這些年幫著組織做了一些事情,本來就沒有資格跟我們討論組織的內部事務,說實話,如果關鵬兄弟販毒的罪名坐實的話,我也傾向於關璐暫時不宜公開露面。
試想,一個和販毒團伙作鬥爭的臥底英雄怎麼會有兩個販毒的兄弟呢?這跟她的形像不符,同時也會引起外界對藍裳組織的質疑。”
張露哼了一聲道:“這不過是有人故意設的一個局,目的自然是阻止關璐接管藍裳組織,事實上外界只知道關璐有一個兄弟和一個妹妹,並不清楚關鵬關平的存在。”
戴安南反駁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難道還隱瞞的住,只要關璐公開露面,馬上就有心懷叵測的人把這件事扯出來。
當初我們的計劃就是在替關璐正名之後,讓她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然後再接替首領的位置,處理日常事務。
但在關鵬兄弟案發之後,只要關璐公開露面,馬上就會重新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這種情況下,難道還能接替首領的位置嗎?”
張露哼了一聲道:“藍裳組織的首領又不是政府官員,沒必要在大庭廣眾公開露面,只要暫時保持低調,應該不會因為社會的關注,當年玄月師太做為藍裳的首領社會上有幾個人知道?”
戴安南反駁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的藍裳組織和現在的性質一樣嗎?我們現在可不是見得不人的幫會,而是得到政府政府承認的合法民間團體,做為首領怎麼能不見天日呢?”
張露哼了一聲道:“換湯不換藥而已,我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區別,反倒是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不管怎麼說,以前藍裳組織內部還沒有發生過綁架自己成員的行為吧?”
關璐坐在那裡一直沒出聲,這時突然打斷張露的話說道:“你別說了,安南說的也沒錯,事發突然,有些事情也只能從權。
說實話,我也並不是急著要公開露面,不過,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有必要統一一下意見,起碼藍裳組織內部不能再產生內訌了。”
周鈺點點頭,緩緩說道:“我已經決定盡早召集一次藍裳成員的核心成員會議,鑒於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問題需要澄清,有些問題需要大家統一看法,同時還有必要加強組織內部的凝聚力。
說實話,我年紀也大了,最近確實感到有點力不從心,如果一切順風順水的話,我早就想讓位了,倒不是我想賴在首領的位置上。
不過,現在藍裳組織雖然不像過去那樣等級森嚴,可也不能一點章法都沒有,關璐畢竟離開這麼多年了,最重要的還是先和組織成員之間建立起信任關系,否則,我即便把位置讓出來,藍裳組織將會是一盤散沙。”
張露冷笑道:“這你就多慮了,扳著指頭數數,眼下藍裳組織的核心成員哪一個資格比關璐老,即便戴明月、戴凝好楊玥恐怕也不會不服吧,至於新藍裳的成員那就更不用說了,除非你們不想兌現承諾。”
戴安南也冷笑道:“你這麼急著推關璐上位難道真是為藍裳組織的前途考慮嗎?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是急著領賞吧。
說實話,你雖然這些年也確實替關璐和藍裳組織做了不少事情,但得到的好處難道還少嗎?你敢說關璐委托你掌管的資產一清二楚嗎?”
張露臉色一變,瞪著戴安南質問道:“你什麼意思?我的賬目清楚不清楚那也是我和關璐的事情,跟你們藍裳組織沒關系,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關璐出任藍裳之首的份上,我還不稀罕加入呢。”
張露當著周鈺的面說出這番話似乎讓關璐有點尷尬,急忙瞪了她一眼,訓斥道:“你少說兩句,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你先去找人打聽一下關鵬關平的案子情況,我今晚就住在安南這裡了。”
張露一臉委屈地站起身來,氣哼哼地說道:“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說完,憤憤地走掉了。
關璐好像生怕張露說的話引起周鈺的誤會,急忙解釋道:“我昨天逃出來之後確實想不到合適的去處,所以就聯系了張露,不過,我沒有跟她談論過藍裳組織內部的事務。
只是,她在得知正弘綁架我之後,確實存在一些誤會,認為這是一次針對我的有預謀的行動,不過,正弘自己說過,他綁架我跟任何人無關,我也信心他說的話,否則也不會第一時間約你們見面了。”
戴安南似乎也想洗清自己的嫌疑,說道:“正弘以前做什麼事情還跟我商量一下,現在我幾乎連他的人影都見不到,最多也就是打個電話。
如果不是昨天發生襲擊事件,我還不知道你被他綁架的事情呢。不過,張露未免也太猖狂了,好像這一切都是我們暗中策劃似的,你看她的那個焦急的樣子,好像要讓她當藍裳之首似的。”
關璐緩緩說道:“張露確實有點心急了,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這些年她承擔了太多的壓力,盡管她還不是藍裳組織的正式成員,但卻起碼保證了對組織的忠誠。”
戴安南哼了一聲道:“嚴格說來應該是保證了對你的忠誠,但我還是認為你應該核查一下她經手的所有資產,誰知道她從中拿了多少好處?”
周鈺擺擺手說道:“既然張露還不是藍裳組織的正式成員,她的問題就讓關璐自己處理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剛才說了,有幾件事必須澄清一下,如果連我們之間都無法達成一致,組織成員之間就會互相猜疑,進而影響到大家的團結。”
關璐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我今天約見你們的原因,說實話,我還沒有露面就被正弘囚禁了,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也不了解,據我母親說藍裳組織已經四分五裂了,起碼是各自為陣,而正弘在其中起到了不好的作用。”
戴安南不滿道:“這跟正弘有什麼關系?你媽簡直不知好歹,說實話,你‘死’後,正弘對你們一家人已經夠意思了,怎麼現在反倒倒打一耙?”
關璐不冷不熱地說道:“雖然我對我媽的話半信半疑,但從正弘綁架我的動機來看,他確實不希望我公開露面,並且明確表示不希望我繼續參與藍裳組織的事務,我不清楚這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
周鈺緩緩說道:“正弘不是藍裳組織的成員,不管他綁架你是出於什麼動機,那也只能代表他自己,和藍裳組織的成員沒有任何關系,這也是我要澄清的第一個問題。”
戴安南插嘴道:“說實話,我雖然是藍裳組織的成員,但這些年很少過問組織的內部事務,不過,我倒是覺得正弘的某些擔憂是正確的,難道你真覺得目前自己合適拋頭露面並且接管藍裳組織嗎?”
關璐盯著戴安南說道:“雖然我對情況還不是很了解,但根據張露的說法,戴明月已經出家,幾乎不再過問任何組織事務。
並且一直以來楊玥和夏冰也幾乎和組織處於一種松散狀態,桂冰做為組織的核心成員顯然已經成了正弘的打工仔,正璇從小就是哥哥的跟屁蟲,根本談不上什麼獨立性。
而戴悠然肚子裡懷著正弘的孩子,安南、戴明藍也都有了正弘的孩子,並且也無心組織事務,關馨就更不用提了,她恐怕對藍裳組織都沒有什麼概念。
至於新加入的張素雲和洛霞,她們都是警察,一個是正弘的老情人,另一個態度不明,加入藍裳組織可能另有企圖。
那麼,剩下的就是藍裳之首了,嚴格說來更像是一個大家庭的家長,而這個家長出於對兒子的寵愛,基本是失去了做為首領的權威,所以,我認為我母親的話並不誇張,目前藍裳組織除了錢之外還有什麼呢?我就算當上了這個藍裳之首,不過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戴安南一臉驚訝道:“你還說自己不了解情況,看來了解的很全面嗎?不過,你怎麼忘記了自己的角色?嚴格說起來,你還是正弘的老婆呢。”
關璐脹紅了臉,說道:“這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相信正弘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地綁架我,恐怕潛意識中還是把我當成了他的老婆,所以,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我准備盡快解除跟他的婚姻關系。”
說著,瞥了周鈺一眼,又說道:“今後我也不在叫你媽了,免得正弘胡思亂想。”
周鈺點點頭說道:“也罷,當初正弘第一次帶你來見我的時候,你稱呼我為周大夫,今後還這麼叫吧。”
戴安南盯著關璐說道:“既然你認為藍裳組織已經名存實亡了,那還有必要接管藍裳組織,有必要當什麼首領嗎?如果讓你來當這個家長,你覺得自己能勝任嗎?”
關璐搖搖頭,盯著戴安南說道:“其實我早就有思想准備,我不是要接管藍裳組織,而是要重振藍裳組織,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重建藍裳組織。”
周鈺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瞬間又恢復了常態,緩緩說道:“既然我當初許下過承若,自然會兌現,我剛才說了,過幾天我們就要召集藍裳組織成員聚會,我會當著大家的面辭去藍裳之首的職位,並且推薦你來接手。
至於大家是什麼態度,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不過,我可以保證,這裡面沒有任何的貓膩,反正,即便你沒法接替我的位置,我也不會再管藍裳組織的事務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你也沒必要狐性多疑,這件事我雖然沒有征求過所有人的意見,但已經和戴明月、戴凝、楊玥、夏冰都溝通過,她們對你接手藍裳組織首領的位置沒有意義。”
關璐一臉狐疑的樣子,扭頭看看戴安南,說道:“戴明月和戴凝已經處於引退狀態,她們的代表是安南和戴悠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態度。”
周鈺說道:“戴悠然資歷尚淺,我自然不會去問她的意見,至於南安是什麼意見,你現在就可以讓她表態。”
關璐扭頭盯著戴安南沒出聲,似乎等著她的表態。
戴安南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參與過組織的事務,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也照樣不參與。
不過,你自己剛才也說了,目前藍裳組織的成員和正弘都有一種特殊的關系,你與其征求大家的意見,還不如問問正弘的意見。
實際上也不用問了,他綁架你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那就是他希望你消停一下,別再折騰了。
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我們現在不是什麼藍裳組織,而是一個擁有共同利益的大家庭,最終,這個家庭的家長肯定是正弘,而不是你。”
戴安南的話不僅關璐吃驚,連周鈺也感到吃驚,因為戴安南從來沒有這麼旗幟鮮明地表達過自己的意見,很顯然,從她的話可以聽出來,她應該已經跟樂正弘商量過了。
“這不符合藍裳組織的傳統。”關璐楞了好一陣才說道。
戴安南點點頭說道:“不錯,確實不符合藍裳組織的傳統,但我剛才說了,我們不是什麼藍裳組織,只不過是一個擁有共同利益的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