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收徒,一重人品,二重意志,三重天賦,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你不要驚訝為師收拓跋冷為徒,為師在百藥堂看到他,並聽了你對他的介紹後,心裡已經動了一絲愛才之心。後來幾番考驗,他也都讓為師很滿意。至於年齡,還有他的殘疾,那都是次要的。”葛東旭正色道。
“是,弟子明白了。”秦雅英聞言躬身道,這才算是接受了一夜之間自己多了位年過古稀的師弟的事實。
“回師尊,外面之事都已經處理妥當,日常之事也都已經托付給族內幾位長老,沒有緊急事情,他們不會來驚動弟子。”秦雅英恭敬回道。
“如此甚好!”葛東旭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具體細問那些俗事,而是再次話鋒一轉道:“你身帶濃烈庚金屬性,天生善殺伐之道,與為師所修之道頗有分歧,而且你如今已經修行到練氣十二層,在練氣境界再轉修本門功法並不合適。所以你家族的修行功法若是上乘,你便繼續修行家族功法,為師只與你解惑,講解大道,你修行中若需要丹藥相助,為師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回師尊,弟子修煉的乃是玄煞白虎真經,乃是秦家祖上所傳,據傳是上古極厲害的功法,修煉到極致可幻化出白虎神獸,殺戮四方。只可惜這功法流傳到如今早已經殘缺不全,不僅許多地方需要自行領悟,而且到了龍虎境四重之後,後續功法盡數缺失。”秦雅英回道。
“師父帶入門,修行靠個人。我們所修行的功法同樣如此,既然前人能創出修行功法,我們沿著前人的路,自然也能創出我們自己的功法。到了龍虎境四重之後,你對修行,對天道應該有了自己的理解,以後若能尋到玄煞白虎真經最好,若不然你也可以尋找一些屬庚金殺伐的功法參悟修行。”葛東旭聞言沉吟片刻,神色嚴肅道。
十四歲那邊,葛東旭的師父便離世而去,此後葛東旭雖然也得了葛洪的傳承,但很多方面因為沒有人指點,都是自行參悟。後來更是通過學習自然科學,觸類旁通,懂得了布置聚靈陣的變化,懂得了煉丹的要訣,而不是死板地照搬古方,懂得了御氣飛行,甚至窺到了生死變化,自創生死印。
事實上,葛東旭如今的修行方式上,已經漸漸偏離了抱樸九丹玄功。他在練氣期時就加大了神念來引導修行的力度,他開始走上了煉體之道,不僅如此,自從窺到了四季生機變化後,他還開始將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運用在修行中,窺到了生死變化奧秘之後,他還在修行中加入了生死之道。
所以葛東旭說這些,並不是狂妄自大,比肩古人,而是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心態,絕不輕視古人和自然天道,但也絕不會盲目崇拜,認為那就是遙不可及,讓人只能仰望。
所以當進入東海秘境的結界時,就算以元玄真人這樣天賦絕世之輩,也是如履薄冰,覺得這結界神秘莫測,不可揣測,就像常人面對鬼神怪力一樣,心存敬畏,總覺得那是超乎他們能想像,能抵抗的力量。但葛東旭卻能正視結界,甚至很自然地把它視為容器的外壁,而正因為葛東旭有這份坦然和正視的心態,身處東海秘境他也沒有陷入絕望,依舊充滿了鬥志和希望。
但葛東旭這話落在秦雅英和拓跋冷耳中卻無異於“離經叛道”,無比狂妄之言。
自古以來,除了那些億萬中無一的人,誰敢說自創自己的功法?誰敢比肩古人?
“超越古人便是對古人最大的尊敬,如果你們連這份自信都沒有,只會妄自菲薄,畏畏縮縮,裹步不前,那你們這輩子注定要淪為平庸!”葛東旭見兩人睜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樣子,臉色不禁猛地一沉,冷聲喝道。
葛東旭這一喝,乃是用上了法力和神念之力,秦雅英和拓跋冷聞言頓時如遭雷擊,腦袋裡如同閃電劃過,好一會兒,才雙雙一臉肅然地躬身道:“謝師尊教導,弟子必牢記在心。”
“雅英繼續修行玄煞白虎真經,不過金庚煞氣能傷人也能傷己,本門功法重生機之力,你平時也可以多多參悟,對你應該也有幫助。”葛東旭見兩人領教,這才臉色放緩,點點頭說道。
“是,師尊。”秦雅英恭敬領命。
“好了,今日一天,為師與你們講解龍虎真意,你們能領會多少算多少,尤其拓跋冷,你修為還低,不必強行去領會,只當為將來突破練氣境界時提前打下點基礎。”葛東旭說道。
“是!”兩人聞言都一臉肅然,正襟危坐。
接下來,這一天,葛東旭便與兩人講解龍虎真意之道。
那天晚上所講的,為了照顧拓跋冷和加深秦雅英的領悟,葛東旭又講了一遍,不僅如此,葛東旭更是深入講到了龍虎相交而成黃芽的奧義。
拓跋冷的修為確實低了一些,龍虎之道離他還太遠了一些,聽得迷迷糊糊的,不過多少也收獲了一些,而秦雅英則越聽兩眼越亮。
到了入夜時,隱隱中有雲彩飄來,飄在她的頭上,不僅隱隱顯出龍虎之形,並且還隱隱有龍吟虎嘯之聲。
不過動靜並不大,葛東旭所住的地方又比較偏僻,秦雅英來時也早已經吩咐過,不准人靠近,倒也沒引起什麼人注意,但拓跋冷則就完全被震驚住了。
“龍虎境!”拓跋冷低聲驚呼。
“只是窺到了一點門檻而已,能不能一舉踏入龍虎境,還要看她的機緣。”葛東旭雖然沒有震驚,但也露出了一絲驚訝欣喜之色。
怪不得,秦家這麼多直系子弟,修行的也同樣是玄煞白虎真經,卻在她父親過世後,族中長老會一致同意把家族的重擔壓在她一個年輕女後輩肩頭上。
這秦雅英絕對是秦府不世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