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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兩A相逢必有一O 厲冬忍 5317 2024-03-17 21:32

  

  柏淮晚上出門的時候,正好撞見唐女士從家裡出來。

  唐女士一看見他就連忙溫柔地招呼道:“小淮,你是來找小意的吧。”

  柏淮笑著點點頭:“嗯,有些題不會,找他問問。”

  “這麼刻苦呀,那快進去吧,不過小意在洗澡,你得稍微等等。我還得去機場接小意爸爸,先走了啊。”

  “嗯,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誒,好嘞,你們也注意安全。”

  唐清清說完就腳步輕快地走了,打扮得漂漂亮亮,拿著束花,年過四十,眼睛裡卻藏不住即將見到愛人的少女般的歡喜。

  明明她只比簡父早回來了兩天而已。

  果然,住在對門的人,全都是很可愛的人。

  柏淮笑了笑,慢悠悠地晃上二樓,在簡松意門口站定,屈指敲了敲。

  門裡依稀傳來水聲,簡松意的聲音也有些不清晰:“媽,我洗澡呢。”

  “是我。”

  “哦,那你先進來吧。”

  柏淮也不客氣,擰開門把手,真的就進去了。

  上次來簡松意房間,被他的樣子嚇得失了分寸,背著他就跑,也沒來得及細看。

  現在一看,才發現變了不少,應該全都重新裝修了。

  淺藍的色調換成了灰黑白。

  牆上的小紅花和小獎狀沒了,變成了書架上一個一個獎杯。

  以前放四驅賽道的地方,現在放著一個規模巨大的樂高。

  大屁股電腦也被雙屏高配外星人代替。

  好像已經沒什麼一樣的地方。

  柏淮一眼看見了床頭櫃上那顆原封不動的奶糖。

  小朋友的確長大了,已經一米八幾了,也不愛吃糖了。

  他離開的這三年,是人生中成長最快的三年。

  他有些怪自己,當時怎麼就舍得走了,如果沒有錯過這三年,或許他會不會就更擅長哄他一些。

  而不是只會像現在這樣,笨拙的,固執的,繞過一條條街頭小巷,找到一家陳舊的雜貨店,買一盒快要停產的奶糖,只因為記得他曾經纏著要吃。

  他也很想直白地問問簡松意,他現在喜歡什麼樣的。

  可是這些心事隱秘地藏在心底這麼多年,他又該如何提及。

  他對他好,可是又生怕他看出來,所以總是會忍不住欲蓋彌彰地逗逗他。

  他怕那些隱秘鑽出了塵埃後,開不了花,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從小就是最優秀的,從來不認為有什麼事自己做不到。

  唯獨這個人,太過珍視,所以連一步都不敢唐突。

  因為那是他孤獨貧瘠的那些歲月裡,唯一盛開的玫瑰。

  柏淮拿起那顆奶糖,在手裡撥弄了兩下,想收回自己的衣服口袋。

  浴室門卻“吱呀”一聲響了。

  “你偷我糖干嘛?”

  柏淮轉身,看見只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的簡松意:“......”

  簡松意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從柏淮手裡拿過糖,剝開,扔進嘴裡:“你這人送了東西怎麼還偷回去呢?”

  柏淮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冷著眉眼:“簡松意。”

  “啊?”

  簡松意抬起頭,水珠順著額角落下,一路經過鎖.骨,腹.肌,人魚線,沒入浴巾。

  嘴裡嚼著糖,眼神有些不理解,“你叫這麼凶干嘛?我就吃顆糖,至於嘛。”

  柏淮額角跳了跳,咽下胸中那口灼氣,咬咬牙:“穿衣服。”

  “穿就穿唄,凶什麼。”簡松意一邊嘟囔著,一邊走到床邊,拿起睡褲,解開浴巾,准備換上。

  黑色內褲,雪白兩條大長腿,挺金貴的屁股。

  柏淮一口氣堵住,直接出門,“啪”地一聲關上。

  聲音冷冰冰:“換好了叫我。”

  簡松意莫名其妙:“你這人真矯情,又不是沒看過。”

  柏淮倚著牆,垂著首,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你現在是omega,而我是個alpha。”

  屋內沉默了。

  柏淮想像了一下簡大少爺現在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好氣又好笑。

  這人什麼時候才能把自己當個異性看看。

  不過確實挺好看的。

  白,細,翹。

  柏淮到底沒忍住,回味了一下。

  簡大少爺再打開門的時候,睡衣已經穿得規規矩矩,恨不得在領子上面再加一顆。

  就是臉色有點臭。

  柏淮知道那是臊的。

  這人這方面雖然遲鈍,臉皮卻薄,既然自己現在還不打算對人攤牌,那就先收一收。

  自己回味過就算了,再撩人家,就顯得有些像渣男。

  於是柏淮罕見地沒逗逗他,直奔主題:“准備好了沒?”

  “ojbk。”

  “第一階段訓練,每次堅持十分鐘,如果十分鐘以內實在難受得撐不住的話......”柏淮想了想,“就叫聲淮哥哥吧,我就收起來。”

  簡松意這是死也不會撐不住了。

  “柏淮你能不能要點臉,平時在學校裡裝得高冷禁欲人模狗樣的,怎麼換了個地方就不要......嘶——”

  不等簡松意小嘴叭叭完,空氣裡就瞬間爆發出了雪松的味道,凝聚成一堵無形的冰牆,壓在簡松意身上,逼迫他彎下腰,屈下膝,俯下首。

  簡松意咬著牙,雙手撐住膝蓋,努力地直起身子,抬起了頭。

  

  基因的影響,alpha的力量,原來這麼強大。

  血液裡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讓他臣服,只要低下頭,彎下腰,扮做柔弱的模樣,你就會得到安撫,你就可以從掙扎的痛苦變成極樂的享受。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一根骨頭似乎都要被折斷,每一處肌肉似乎都要被剮去。

  簡松意突然笑了。

  他撐起身子,高高地抬起了下巴,面色蒼白,眼睛有些紅,咬著牙,扯著唇角,笑得痞氣又傲氣。

  “還搞偷襲,太狠了吧。”

  他下巴尖巧,下頜骨卻堅毅,抬著頭,脖頸的線條拉長,在燈光下,漂亮極了。

  像一朵玫瑰,在最高處的懸崖從頑石沙礫中殺了出來,就那樣傲然綻放,睥睨一切。

  柏淮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不為這樣一枝玫瑰而心動。

  如果可以,多想摘回去放在溫室裡,替他遮風擋雨,摘草除蟲,將他占為己有,日日夜夜地欣賞他的美麗。

  可是那樣的玫瑰,就和世界上所有的玫瑰一樣了。

  柏淮別過頭,語氣淡然:“如果有alpha想找事兒,你覺得他們會提前給你打招呼?”

  “行。”簡松意咬著牙,笑意不減,“你就這點兒本事了?也不怎麼樣嘛,怎麼絕對壓制那些alpha的?別是演的吧。”

  “循序漸進。百分之二十。”

  “......”

  百分之二十的能量,就這樣了。

  簡松意苦笑了一下,“那我還挺道阻且長的。”

  “八分鐘,再堅持兩分鐘。”

  “我覺得你可以再加個百分之二十,現在這樣,對我難度不太大。”

  簡松意已經基本可以直起身子了,揚著眉,勾著笑,拽得二五八萬。

  柏淮心裡松了一口氣,還好,比他想的還要好。

  語氣卻正經冷淡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教官:“你確定可以直接加到百分之四十嗎?這個強度,稍微體能差一點的alpha就承受不了。”

  “我發現你這人很婦人之仁,這樣會崩你的高冷人設的,你知道嗎?”

  “......”

  小嘴怎麼這麼能叭叭。

  “十分鐘到了,緩一會兒,五分鐘後加強度。”

  簡松意舌尖頂了下腮幫:“不用緩,繼續。”

  “我擔心你......”

  “有什麼好擔心的,真有alpha找我事,還能給我歇歇?”

  挺會舉一反三。

  於是下一秒,成倍的信息素直直壓來,簡松意低估了這個能量,一下子不能承受,整個身子在一瞬間就直接被壓跪了下去。

  好在最後一秒,他撐住了。

  膝蓋離地面不足五公分的時候撐住了。

  一只腳腳尖點地,手指撐住地面,骨節從泛白到泛青,因為過度用力而高頻率的顫抖。

  綢緞睡衣貼著肌膚,少年緊繃著的脊梁和肩胛骨顯露無疑,有些嶙峋。

  強大的壓迫讓他喘不過氣,臉上已全然沒了血色。

  一粒汗順著他的眉骨,“吧嗒”一下砸在地上。

  疼的。

  有那麼一瞬間,柏淮想馬上收起信息素,拽起簡松意,抱住他,把他摟進懷裡,告訴他,老子他媽的不想你練了,我他媽一直在你身邊,難道不能保護你嗎?你非要逞什麼能?犯什麼倔?吃這個苦干嘛?

  差一點他就要這麼做了。

  只可惜他不僅是喜歡簡松意,他還愛他,了解他,相信他。

  而就在下一秒,簡松意松開了撐著地面的手,穩住呼吸,一點一點挺直脊梁。

  卻在就要站起來的那一刻,體力不支,又被壓了下去。

  再次撐住地面,再次站起來,再次失敗。

  撐住,站起,失敗。

  反反復復,地面已經積攢了許多破碎的汗珠。

  柏淮覺得眼角和胸口都酸脹得難受。

  這哪裡只是單單對omega的折磨。

  他咬住牙,下頜骨緊繃用力,垂下眼簾,不敢哪怕再看一秒。

  終於,他聽到了一聲痞裡痞氣有些欠揍的聲音:“嘖,柏淮你就這水平啊,一般般嘛。”

  掀起眼簾。

  那人已經站了起來,脊梁打得筆直,頭顱高高昂起,挑著眉眼,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張揚挑釁至極。

  “怎麼樣,你松哥我厲害吧。”

  少年意氣狂傲,最是動人心魄。

  柏淮看著他,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他。

  沉默的,安靜的,無聲的。

  然後往前一步,抱住了他,手指淺淺地插.進他的發梢,把他的腦袋摁在了自己的肩上。

  剛才還如冰牆一般的信息素化作了初春的暖水。

  唐突,卻溫柔。

  簡松意愣了愣,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柏淮你發什麼瘋?你是不是想對我圖謀不軌!”

  柏淮輕笑了一下:“我要想對你圖謀不軌,你現在已經連皮都不剩了。”

  想起那可怕的百分之四十,簡松意竟然無法反駁。

  “那你這是發什麼瘋?”

  “訓練的售後服務。”

  “?”

  “訓練後如果不安撫一下,你會對我的信息素產生陰影,以後見我就怕。”

  “......真的?”

  “真的。”

  “......行叭。”

  簡松意皺著眉,將信將疑。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柏淮彎著唇角笑了。

  只有抱著的時候,簡松意才看不見他的眼睛,他才能讓那些憋壞了的心疼和喜歡出來喘口氣。

  所以假公濟私一下,應該可以被原諒吧。

  而恰好就在抱著簡松意的這個方向,他看見了儲物櫃的角落裡的一個糖罐。

  很舊很舊,掉了漆,還有不少劃痕,是簡松意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那個牌子的奶糖,盒子上面歪歪扭扭地用水彩筆寫著淮哥哥。

  那是他五歲的時候送給簡松意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柏淮突然覺得,時間或許比他想像的仁慈,在他這段孤獨隱秘的暗戀裡,總還是給他留下了念想,隔著漫長的歲月,賞了他些甜頭。

  他笑了笑,剛准備松開被抱得馬上就要炸毛的簡松意,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小意呀!爸爸回來了,看爸爸給你買什麼了......了......對不起,爸爸應該敲門的。”

  “砰”,門關上了。

  門外傳來簡先生試圖壓低但其實並沒有壓低的聲音:“噓!先別進去,我們兒子在搞早戀!”

  簡松意:“......柏淮,你說實話,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成見?要害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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